有好好护理,现在伤口都发炎了,骨头也没长好,恐怕要做第二次手术。” “那会不会对今后生活的有什么影响?”梨央急切地追问。 老大夫是个直性子,虽然有点可怜这个不懂事的黄毛丫头,嘴上却没有半点客气。 “这条腿能保住就不错了,完全恢复是不可能的,还是提前给他备一副好拐杖吧。” 接着,他又嘟囔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们不上心,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不然哪至于这样?” 梨央脑袋“嗡”地一声,瞬间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幸亏程冬雨及时扶了她一把,才不至于整个人摔倒下去。 秦淮安是个沉稳内敛的孩子,年纪虽小,性格却非常坚强,受伤之后从没对姐姐喊过一声疼,为了不让姐姐担心,甚至每天坚持下床走路,以证明自己恢复得很好。 梨央想起这些,不由心疼得落下泪来,自责没有把弟弟照顾好,让他吃了这么多苦头。 “梨央,别哭了,淮安年纪小,只要今后好好调养,一定会康复的。”程冬雨掏出手帕,轻轻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珠。 “另外,有件事情我正想跟你商量。”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开口道:“我想从孙先生家里搬出来,他生活本就不富裕,我们不便再拖累人家了,况且淮安现在也需要更好的疗伤环境。” “可是,我们还有什么去处呢?”梨央烦恼地叹了一口气。 “今早碰面的那位小姐对我说,兰芝歌舞剧团现在非常缺作曲人,如果我有兴趣加入,剧团可以提供住处,她还特意强调,我可以把家人一起带过去。” 提到歌舞剧团,梨央立马想起王泗源几个月前的邀请,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师傅说过,那些新兴的歌舞剧团,表面披着表演的外衣,背地里却做着男盗女娼的龌龊勾当,叫我们千万不要跟着学坏了,你都不记得了吗?” 听梨央这么讲,程冬雨的脸皮也有些微微泛红,但还是努力解释起来:“今天见面的那位小姐讲话非常真诚,我觉得她不会害我,何况我的工作只是幕后作曲,根本不会掺和到那些乌烟瘴气的事儿中去。” 梨央紧紧抿着嘴唇,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程冬雨知道她心里不痛快,默默叹了口气,继续劝道:“给淮安治腿需要不少花费,凭咱们现在的情况实在是难以负担,师兄得想办法多挣点钱,往后日子才能有出路。” 秦梨央明白程冬雨一直以来承受的压力,这个清瘦的男人也不过才二十岁,自小在梨园长大,从未经历过世事的险恶,现在只因一场与自己无关的冲突,不仅失去了安身之所,还要照顾另外两个孩子,可想而知有多么艰难。 就像王泗源所说,她和淮安是两个拖油瓶,除了连累师兄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现在师兄终于找到了一份喜爱的工作,自己还有什么任性的理由呢? “既然你认定了这条路,我和淮安一定是支持的。”她下定决心,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师兄在音乐上天赋卓群,既然剧团能够提供一个展露才华的舞台,相信你一定会大放异彩的。”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程冬雨惊讶地睁大眼睛,显然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秦梨央认真点了点头:“不管是哪里,只要能跟师兄在一起,我这颗心都是踏实的。” “傻孩子。” 程冬雨抬头望了望天,天上的浓云越聚越多,渐渐遮住了金色的太阳,他那飘然荡漾的情绪也随之多了一抹忧伤。 过了一会儿,他垂下头来,轻声说道:“梨央,对不起,其实我也不想让你搬进那种地方。” 梨央绕到他面前,望着他的眼睛,真诚地说道:“师兄,我不是那种固执死板的人,现在咱们的生活都成了问题,哪还有心思去担心别的危险,而且就算有危险我也不怕,今后我也要工作赚钱,和你一起分担压力。” 程冬雨理了理她的发丝,满眼温柔地宽慰着:“梨央,不要想那么多,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无论如何师兄都会保护你们的。” 梨央默默凑过去,将脸埋在他柔软的围巾上,感觉整个人暖呼呼的。 这个世界上,除了淮安外,能够信赖的就只有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