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样问,赵梨攸回头又看了他一眼,此人身形修长,面貌俊美,但她实在记不起在何处见过,对他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公子恐怕认错人了,若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她不再耽误,还要抓紧时间去找越寒霄。 “怎么没有别的事?”那人跟上她,到她身边低声说了句,“小剑灵匆匆忙忙,是要去干嘛?” 赵梨攸闻声止住脚步,她明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剑灵身份,这个人怎么会一眼就识破? “你怎么知道——”她抬头狐疑地看他,企图找到线索。 “你自己告诉过我。”他收起那把带血的剑,理顺穹灰色外衫,指了指自己的脸,“真的想不起来?再仔细看看。” 赵梨攸愈发费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发现一丝破绽。自从宝禅寺观音祭上那男观音告诫她“勿谈身世”,她便从来没有泄露过真实身份。 “这样呢?想起来了吗?”男子将手腕抬到额头前方,衣袖垂下来,遮住俊美的脸。 “你——你是观音祭上那个男观音?”赵梨攸恍然大悟,“你怎么——” “嗯,观音会有闲心来和你叙旧吗?”男子垂下手臂对她笑了笑,“我叫雍游。” “你这个骗子!”赵梨攸想起当日种种,惊觉自己被他骗得团团转,不想和骗子说话,转身就走。 “骗你的不是我,是宝禅寺那帮财迷心窍的穷和尚。”雍游跟在她身后解释,“那夜我偶然路过宝禅寺,碰巧发现他们借着观音名号在大肆揽财。我想看看是哪个倒霉蛋上当受骗,所以才附上那座白玉雕像……” “所以你就假扮观音,眼睁睁看那个倒霉蛋在雪夜一直跪到子时,看着她像傻瓜一样求你显灵。很好笑是不是?她真蠢是不是?”赵梨攸气急败坏,想到当时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头,一心一意只想求菩萨保住她一条性命,而那菩萨是个骗子,一整夜都把她当作笑柄。 她出离愤怒,步子越走越快,心里泛起一阵悲哀。 “你别走那么快,当夜只是意外,并非我故意为之。”雍游收敛了开玩笑的语气,见她头也不回,根本不理会他,又说,“我问你,你是不是命不久矣?” “你怎么知道?”她再次停下脚步,问得生硬,声音比那天夜里的风雪更冷,她仍然不愿意给他好脸色。 雍游绕到她面前,“因为我也是剑灵。” 她终于抬头正眼看他,面对一眼看穿她状态的同类,气愤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一分。 但他是剑灵又如何,照样帮不了她,她也不想再生是非,边走边甩下一句:“你说的没错,我是命不久矣,所以你别跟着我,没有意义。” “我知道有一样东西,可以暂时保住你的性命。”他每次说话都掐中她的命门,又偏偏停在关键词,眨眨眼问她要不要听。 赵梨攸不喜欢他故弄玄虚,只觉得他比不告而别的越寒霄还可恶,但忍一时风平浪静,为了保命,她忍住怒气和尴尬,再次放慢脚步。 “想知道?陪我去夜市逛逛,我就告诉你。”见她服软,雍游又嚣张起来,“走吧。” 他调头往人潮更拥挤的方向走去,稍稍瞥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人,终于有机会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赵梨攸。”她没好气地回答,心里想着这骗子要是再敢骗她,她就算是死了,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别生气了赵梨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在心里咒我。”他一边解释,一边顺手从街边买了一碗玉梨膏,递到她手上,“给你赔罪,梨很甜的。” 她忽然想起了“小梨”,想撇开那一缕酸涩的情绪,于是接过那碗玉梨膏,“你说清楚什么东西可以保命,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玉梨膏,你试试。”雍游掩着笑看她。 “雍游你这个骗子!”赵梨攸端着那碗玉梨膏吃也不是,扔也不是,手太用力指尖都发白了,和她的脸色一样苍白。 “给我吧。”他从她纤巧的手中拿过那只碗,舀了一勺玉梨膏递到她嘴边,“拜托你吃一口,真的很甜,我没骗你。” 赵梨攸白了他一眼,推开了那只勺子,“这么爱吃你自己吃。” 雍游收手,不再勉强她,默默吃完碗里的东西,带她走进一间酒肆,在角落里寻了个位置,邀请她坐下。 她看出他并不想马上告诉她保命的方法,强求不来,又不想半途而废,只好耐着性子坐下,干脆问他些别的问题:“为什么叫我不要透露剑灵身份?” “因为剑主会和剑灵结契,从此变成你的主人。他说什么你都得听,他叫你做任何事你都不能违背。结契之后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