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我还没死。”越寒霄微微偏头,看见她散在床边的青丝,“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你就这么伤心?” 赵梨攸茫然地抬头,梦中的一切已经不复存在,但那片染血的花海、那种穿透不明物体的可怕触感,仍教人心有余悸。 “趴着睡了多久?脸都趴红了。”越寒霄指着她的侧脸询问。 赵梨攸上半身从床沿边上退开,恍惚道:“你醒了。” “嗯,从浸雪潭回来多久了,衣服也不知道换一身。”越寒霄淡淡瞥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转而看着旁边地面上的水迹,单手施了个法术,水迹消失,她的纱衣不再凌乱地贴在身上,头发也完全干了。 赵梨攸惊讶:“你不是封闭了修为吗?怎么突然又能施法了。” “不是有人叫我不要死吗?”越寒霄拆下手上的纱布,掌心光洁如新,仿佛之前淌血的伤痕从未存在过,“我解封了半分修为。” 叫他不要死。赵梨攸知道他是在说她,但她真的是在叫他吗?那只是她稀里糊涂的梦话,梦里那个“你”,她也不知道是谁。 “为什么?”他把那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啊?”她明白他在问什么,也还记得刚才自己说了什么,但那是梦话。现在清醒了,即便把那句话当成是唬人的谎话,也好像不能再脱口而出了。 越寒霄直言不讳:“为什么舍不得我?” “……”赵梨攸没想到他这么爱刨根问底,抬头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因为你长得好看。” “?”他不经意间眨了几次眼。 赵梨攸面不改色:“因为你长得好看,所以我舍不得你,所以你不能死。” 不然怎么说呢?老老实实告诉他她只是把他当成工具人,之前千方百计靠近他是为了贴近澜光剑,现在寸步不离照顾他是指望着他修好澜光剑? 她没有那么大胆,真实想法不敢说出口,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好了,挂在嘴边的都是些阿谀奉承的好话。 这些“甜言蜜语”想必已经有很多人对他说过了,他应该早就习以为常,不会为这个理由感到丝毫惊讶。 越寒霄果然没再追问,只是朝她伸出手,问她:“我的东西呢?” 赵梨攸从袖口掏出一支白玉发簪,心道,他果然看重得很,一醒来就找这支宝贝簪子。这样一想,忽然觉得发簪有些烫手,再不敢耽误,急忙把它放进他的手心。 “不是这个。”越寒霄接了发簪但没收手,“你如果喜欢,它可以送给你。” 赵梨攸急道:“不不不,我不喜欢。” 她又不是尘染,她怎么敢喜欢? 她看见他的目光黯淡了一下,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他的眼角也忽然有点发红,该不会要哭了吧?至于这么伤心吗? 她后悔看他的眼睛,无意中发现了他的情绪,只好回避。毕竟她只是替身。更重要的是,她对这些事完全不感兴趣,她只想早日回到澜光剑里去,做个长命百岁无忧无虑的剑灵。 “澜光剑的碎片,全找回来了吗?”越寒霄把那支白玉簪收进了袖口不再看,随后双手稍稍用力,将剑的碎片全部吸引过来,在空中拼凑成澜光剑的形状,完整无缺,一片结构也不差。 赵梨攸心中一动,忍不住想伸手触碰。 指尖都还没碰到它,碎片便纷纷落下,完整的剑形不复存在。 “当初仙魔大战时,澜光剑在激战中遭受重创,折损严重。其后几百年又一直被封印在万魔窟镇压魔族,我带它离开万魔窟时,它已经碎了。灵气消竭,也是早晚的事。”越寒霄把一片片碎片捏在手中轻轻摩挲,再慢慢放进储物袋,“想修好澜光剑,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赵梨攸总算搞清楚来龙去脉,原来这些日子感应越来越弱不单单是她的原因。 澜光剑或许能等到恢复如初的那一天,但百日将尽,她这个落魄剑灵又还有几个朝夕呢? 朝不保夕罢了。 越寒霄见她神情凄恻,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当她是为澜光剑痛惜,便也不细问,转而道:“明日我要离开幽篁岭,你——” “我跟你一起离开。”赵梨攸急道,“我不去悬霁宗。” “离开幽篁岭,你这里——” 赵梨攸望着他手指的方向,瞬间意识到他想用什么理由拒绝她,“你带我一起去,我会想办法清理掉它。” 越寒霄收回手,没答应她。 没听到回答,赵梨攸不想走。 “还赖在这里做什么?指望我给你想办法?”他望向窗外,不再看她。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