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真要把庄孝廉带回去吗?”送完了手绢,伫立在姜娴婌身旁,看姜娴婌练字。 笔走龙蛇,铁钩银划,从字体就能体味到一股蔚然大气。 “不然呢,让他在这块地里烂掉吗?”姜娴婌略有疑惑,不太能理解兰秋为什么说出这种话。 能青眼相待的人,她不吝惜给予最大帮助。 “只是觉得做了那么多,现在失败了,很难过,夫人您倒是还笑的出来。”兰秋看姜娴婌掩嘴而笑,鼓着脸颊说。 姜娴婌半倚靠着护栏,娇柔的身子骨表现出一种慵懒的妩媚。 “兰秋,成与不成全看天意,行无愧于心,结果怎么样,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修行者即是逆天而行又是顺天而动,世事变迁,谁又知道明日事,做好当下就好。” 姜娴婌洒脱说,就像她说的,她做到了她该做的,最后天命如此,她不接受难道去强行扭转因果吗,抱着这种想法的,最后基本南墙撞的粉身碎骨。 “这虞国没有天命,连两三年都撑不过去了。”兰秋可惜说。 “已经做到了最好,争取了成国的支持,调动了本国最后的禁军,最后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想的,可惜赵国现在分身乏术,不然哪怕分一支兵马都可以让幽国停下。”姜娴婌皱起眉,考虑着各种应对的方法。 “还能向别的国家求救吗。”兰秋还心存侥幸说。 “只有往南的兖州,但被太行山阻隔,南边的国家和北边的国家都没什么交往。 已经做到了最好了,下次继续努力就好。”姜娴婌对失败还是放得比较开的。 “兰秋明白,只是伤感夫人已经做的如此精细了,最后功亏一馈,前功尽弃,可怜虞国百姓,要受几年苦了。”想想还是可惜,耗费了多少财力物力,没想到虞国再次在众望所归的情况下倒了。 “皇帝自己都把帝脉斩了,这下虞国是要妖孽从生了,天灾人祸了。”姜娴婌叹气说。 修行者普遍都有一副菩萨心肠,先天后天一起养成的。 “那我们不就能斩妖除魔了?斩妖除魔也算功德一件。”兰秋想到研读的经典说 “等你练出紫府吧,你现在是去给妖怪送点心,你以为斩妖除魔很好玩吗。”姜娴婌毫不留情的打击说。 “夫人,您是要把庄孝廉带到成国培养吗?不带回赵国吗?”眼见姜娴婌要问及她的修为,兰秋连忙转移话题。 “先去成国,再通过其他方式把他引荐到赵国,这算是一个品德兼优的人才,死在混乱中太可惜了。”姜娴婌白皙的皓腕被葱白的小手扣住,双手结成圆环,突出山峦的雄奇。 “嗯,死在虞国太可惜了。”兰秋也点头称是,接着说:“带回赵国是不是不太好,万一发现了夫人你的身份,那夫人你的名声就完了。” “你是要名声还是功德,兰秋,伱记住,名声很重要,却又不是那么重要,有用处,又没那么多用处,不要被名声羁绊了,对修行者功德和仙缘才是唯一有用的。”姜娴婌开始自己的讲课。 “名声只是生前人们知道的,可死后,孽镜台前不问名声,只问事,我现在如果担心没什么用的名声受影响,而不栽培庄询,相当于坐看苹果树缺水枯死。”姜娴婌是比较传统的修行者,只认功德。 这也是某些修行者被人咒骂没有人情的原因,毕竟人情对他们产生不了半点功德,他们可能会把你当石头。 “不是,夫人,外面已经传疯了,您和庄询的事情,什么艳词都有。”兰秋苦着脸,眼前的姜娴婌亦师亦母,自然不想她被诋毁。 “这正是我要的效果,修行者和想要和这些善人扯上关系是很难的,不可能像是小说书里那样,先派个什么恶物骚扰,自己再像个救世主一样出现,享受对方的感恩感谢。”姜娴婌闭上眼,享受着窗口的微风。 “可是你们不是已经扯上关系了吗?夫人你举荐了他,他已经很感激你了,不是奴婢没有质疑夫人的意思,奴婢是觉得已经足够了。”兰秋纠结的说。 “傻子!”风停了,姜娴婌轻笑着睁开眼。 “夫人?”兰秋有些委屈。 “功德自然越多越好,哪有足够的说法,就连不老不死的仙人们都不嫌多,你個小小的入门修士嫌功德赚够了。”姜娴婌伸手捏捏兰秋的琼鼻。 “宴会上,作出这个自污决定,主要原因就是为了功德最大化,把他带去赵国也是功德最大化,修炼就是修心,不要为外物困扰,哪怕传言他是与赵太后私通又如何,哀家大方承认就是,如果他能借这个身份造福百姓,那对我也是有所裨益,我只怕他堕落腐化。” 姜娴婌的话充满温情又显得无比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