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当真不无愧于蒲前部第一将之名。 这一仗,还是得看聂羌的。 蒲前融默默地跟随着蒲前永固,走入帐中。 帐内有些幽暗,可这时候,蒲前融觉得,终于可以放下沉甸甸的心头,情绪也得到了释放,忍不住,抽抽了几声。 蒲前永固就这么坐在帐中,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 因为他知道,蒲前融在哭。 蒲前永固仍旧选择了包容,他不仅仅是蒲前部的汗王,也是蒲前融的兄长。 轻声抽泣终于停止了。 蒲前永固这才唤来聂羌以及营中其他心腹,道: “说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蒲前融简要汇报了一番,其实战事确实很简单。 无非是三万先锋见着了汉军,蒲前成不想未战先怯,直接莽了上去,然后丢了小命,三万兵马先后连败两仗,伤亡惨重。 往常要是有人吃这么个大败仗,向上头汇报的时候,肯定得半真半假,不然显得太过废物了。 但现在蒲前融完全没有掺假的机会。 他这个败仗,哪怕伤亡直接对半砍了,也是值得拉出去砍了以稳定军心的大败仗。 聂羌站在一边,颇为感慨。 他大致也明白了,蒲前成和蒲前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心中并无多少幸灾乐祸的情绪。 现在可不是说,他败给了汉帝,其他人也败给了汉帝,大家都败了,就等于都没败,来自我安慰的时候。 蒲前永固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东胡人,是狼的子孙” 他对惨败一场,有所预料。 毕竟就蒲前融和溃兵的模样,谁都能猜到这个结果。 但蒲前成悍然和汉帝硬冲的气势,着实让他不由得背后一寒。 从汉帝登基以来,汉军气势高涨,竟是从一城之地,打到了北伐归长安的地步。 以前都是汉人避着东胡人,现在是竟是东胡人避着汉人。 包括这次大军出动,王略定下的战略方针,竟也是避着汉帝来打一仗。 蒲前成确实给他提了个醒。 “汗王,汉帝已然渡水,只怕不日就会与汉军主力汇合,到时候拿下宛城、新野,只怕并非难事。” “我军又败一场,难免影响军心,只怕会稍微拖慢行军速度,难以及时与前线的姚长汇合.” 蒲前融这时候已经调整过来,这场大败已是抹不去,可至少不能让蒲前成和将士们白死。 蒲前永固听罢,拧紧眉头,颇有忧色: “自出兵起,我军便是日夜兼程,又有老师在后方调度粮草辎重,理应是将行军速度,提到了最快。” “可现在,还是慢了一步。” “而且汉帝也并非如老师预料的一般,在汝南郡之中继续搅动风雨,而是出其不意的回到荆北。”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蒲前永固有些束手无策。 他虚怀若谷,从谏如流,是个不错的主君。 可蒲前部之中,长于智略的全翼、王略,一个死了,一个在后方,现在他身边,竟是没几个可以商量的人。 而且他们对于汉军此时的总体形势,知之甚少。 按蒲前融所带回来的消息,也就是汉帝带着三千左右的兵马,渡水了。 可其余的兵马呢? 自汉帝入主汝南时,手下兵马应当有万余。 剩下的七八千兵马,是在汝南,还是同样在回归荆州的路上? 现在大军日夜兼程,消息传递的也不是很流畅。 这就使得,蒲前永固不仅对周边形势的了解,几乎是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汉军到底有多少兵马。 现在固然能派出探子,四处侦查,但这种侦查方式,手段十分单一,也就只能道听途说,只能大致知道汉军的动向,而且又会拖延行军速度。 蒲前永固思来想去,望向聂羌,叹口气道: “聂将军,本汗现在能依仗的,只有你了啊!” 聂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汗王信任他吧,确实是信任。 可真让他去跟汉帝干架吧,总觉得像是催着他去送死似的。 “汗王勿扰,当务之急,还是先将消息探明,汉帝本就神勇无双,常人不能敌,更不可在毫无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