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亮沉默良久:“今天周建军在群里说了何鼎坤的事儿,说后山的八角楼坏了村里的风水,要召集全体村民商量对策,我怀疑这是何鼎坤的新动作。” “新动作?” “嗯,何鼎坤现在生死未知,再这么等下去肯定会死,想改命,就必须冒险,这八角塔和何鼎坤性命相关,想让何鼎坤醒过来,必须先破后立。” “所以我的看法是对的,姓韩的小子就是何鼎坤的人,来村里是为了给何鼎坤改命。” “大概率是了……” “那还等什么?就算杀不了那小子,也不能让他的诡计得逞。” “可是,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他不重要,何鼎坤才是我们的仇人,只要弄死何鼎坤,我现在去死都心甘情愿。” “你打算……” “对,你不是说那个八角楼和何鼎坤关系紧密吗?咱们先下手为强,一把火烧了那破楼。” “那边有人守夜。” “我杀人,你放火,哪怕是硬闯,也要抢在姓韩的小子和周建军之前烧了那鬼塔,这是天赐的好机会,要是错过,我就算活到二百岁都咽不下这口气。” 王金亮掏出一支烟点燃,抽了大半根后重重点头:“我记得库房里有一根加压喷水管来着,我去找找,你也准备准备,两点动手。” “好,”刘桂花苍老的面容仿佛注入了新的生命力,眼神铮亮,转身面对墙壁上的神龛跪下。 神龛中供奉着一尊童颜鹤发的东北老太太坐像。 …… 凌晨两点半。 韩景阳忽然被阵阵呼喊声惊醒。 猛地坐起。 施小雅连忙道:“磊哥,八角楼那边出事儿了。” “什么情况?” “我听到王岩打电话,说是八角楼着火了,烧得很厉害,这会儿应该烧差不多了。” “着火?” “对,这里位置不好看不到那边的情况,不过看村民们的动静,肯定是真的,就是不知道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肯定是人为的。” “老板你怎么知道?” “后脚跟想也知道,那塔好好的怎么可能起火?没通电,也不需要明火,平常更是塔门紧锁,意外起火的概率太低,再说了,今天刚刚确定要拆塔,晚上就起火了,说不是人为的也没人相信。” “老板好聪明,可是,那鼎……” 韩景阳眯起眼睛:“那鼎有可能在塔底埋着,而且就算在塔上供着,也不一定会被烧毁,那塔的结构不复杂,除了木头就是木头,温度有限。” 施小雅一听这话,立刻站起来:“老板等我,我去现场看看,看看那鼎会落在谁的手里。” “一起去。” “不要,会有危险。” “正因为有危险,咱们三个才要在一起,贸然分开会被各个击破。” “这……好,”施小雅看向刘静:“保护好老板,以防有人趁乱偷袭。” 刘静重重点头:“我知道。” 简单收拾,一行三人也随着陆陆续续的村民一起赶往事发地。 两分钟后就能远远地望见八角楼所在的小山坡。 只是一眼望去看不到高达十多米的八角楼,只能看到大大小小闪耀的手电筒以及零星火点。 等三人跑到跟前,连一个火星子都看不到了,只剩下零零散散烧焦的木料和灰烬。 村民们站在外围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周建军也在,表情异常难看,时不时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好像在找人。 看到韩景阳三人,快步走到跟前:“小韩师傅,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拆塔的事儿啊,现在这情况,会不会影响龙脉。” “有影响,但问题不大,地基没烧掉,还能接着拆,按照我说的那些步骤,慢慢来。” “好,好,那就好,”周建军松了一口气,然后高声喊道:“大家都在,有些话就直说吧,下午在群里也跟你们聊过,说说各自的意见,然后早做决定,这事儿宜早不宜迟。” 周建军话音落下,有人高声道:“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建军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我们相信你。” “就是,我们相信小周。” “建军这些年的成绩有目共睹。” “何老板的情况大家伙儿都知道,是该做出改变了,何况这塔都成这个样子了,不拆留着干啥?” “要说我,趁着人都在,一口气拆干净拉倒,早点开工新工程。” 村民都不傻,知道以后再拿不到何鼎坤的资助,自然不愿意再让何鼎坤的私家塔占用村里的地。 更别说私底下那些风水一类的传闻。 动村里的风水,损害的可是每个村民切实的利益,有补助的时候还能忍,断了补助,谁还管你何鼎坤是老几?何况何鼎坤生死不明,何家几乎死绝,鼎神集团也被收购,就算在何鼎坤家祖坟上撒尿都不怕被报复,拆个塔自然更不用顾忌什么。 所以周建军可谓是一呼百应。 但就在群情激愤的时候,有人咳嗽一声:“拆塔没问题,但谁敢保证新工程就一定是好的?” 众人迅速扭头,看向说话人。 周建军皱眉:“老王,你什么意思?” 王金亮平静道:“以前你们收了何鼎坤的钱,把那么块风水宝地让给何鼎坤盖塔续命,现在何鼎坤生死未知,谁敢保证拆塔重盖的新建筑是不是继续给何鼎坤续命用的?” “你不懂别胡说。” “我懂,我只是不愿意干这一行罢了。” 一个村民呵斥:“你说懂就懂?我还说我也懂呢。” 王金亮看都没看对方,而是盯着周建军道:“我爷爷是阴阳,我爹也是阴阳,我从小就学,十五六岁就超了我爹,要不是我爹严谨我从事这个行业,你们的红白喜事儿都要找我,你们没资格说我不懂。” 周建军默然。 这是事实。 王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