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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离开东京汴梁城后,大约有千余民众和太学生一直在南熏门徘徊,等着赵桓一行议和回来。
可这些人一直等到快天黑的时候,也没有等到赵桓的圣驾归来。
不少人又开始提心吊胆、惶惶不安,生怕乾宋两国的议和出现什么变故,使得战争再起。
就在日落西山之时,突然有两个内侍抗着一面黄旗来到了南薫门。
见这么多人在等赵桓归来,两个内侍便对这些人说:“大乾皇帝已许议和,事未了毕,乃留陛下夜宿青城,只候事了归内,仰军民各安业,无致疑惑。”
这上千民众听完内侍所言,才各自散去,两个内侍继续去给张叔夜等留守宰执和官员传旨……
次日一大早,宋江就将赵桓给李存献的降表拿了过来。
对于这种没有多少实惠的事,李存向来不太感冒。
——在李存看来,整个东京汴梁城,乃至整个赵宋王朝,都将是自己的了,自己又何必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见李存对降表不感兴趣,赵良嗣赶紧劝道:“陛下,后人不知今日赵宋恣为残虐,糜弊生民,致使民众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陛下闵焉伤之,已而为众所推戴,拒之益来,乃不得已起义,即条法令、明约束,务以安辑为事,故所至抚定,民咸按堵,凡此种种,当留下清楚证言,以正视听,故而,降表之事,陛下当慎之,又且名不正则言不顺,陛下万万不可因小而失大也。”
李存觉得,赵良嗣的建议还是有点道理的,就让赵良嗣去负责此事了。
赵良嗣领命了之后,立即就带着赵桓所献的降表去见赵桓君臣,并当场就表示李存对这份降表很不满意。
接着,赵良嗣亲自给赵桓君臣列出了一个大纲,从回顾赵宋王朝的弊政和花石纲开始,讲清楚赵佶执政时期的所作所为,错在何方,根在何处,又从回顾赵桓登基以来的所作所为,从反复背盟、不停的战战和和开始,也讲清楚错在何方,根在何处,一点都不许落下。
赵良嗣一直亲自关注这些事情甚至是亲身经历过这些事情,所以他所列举的大纲,非常详细,事实清楚,赵桓君臣想赖都赖不掉,更何况赵桓君臣也没有胆子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赵桓的命令下,孙觌根据赵良嗣所列的大纲,又起草了第二稿降表。
然而,对于这稿降表,赵良嗣还是不满意。
赵良嗣语气严厉的要求,降表必须要有文采,也必须要作成四六骈体文,同时要多引用事实,不能假大空。
赵桓君臣明白,赵良嗣这是在报仇。
可知道又能怎么办?
谁让赵桓君臣当时大搞清算,想要弄死赵良嗣,甚至是想要赵良嗣家破人亡,关键,赵良嗣一直都在全力帮赵宋王朝谋划和奔走,这种情况下,赵良嗣当然愤怒,当然想要报仇。
说句不好听的,也就是赵良嗣现在手上只有一根鸡毛,否则他弄死赵桓君臣、让赵桓君臣家破人亡的心思都有。
此时,要说赵桓对他当初一心搞清算没有全力应对李存伐宋不后悔,肯定是假的。
事实上,赵桓早就对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肠子都悔青了。
可后悔又能怎么样,事已至此,赵桓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委曲求全,然后卧薪尝胆。
于是,在赵桓的授意下,孙觌又起草了一稿。
结果,这稿很快就又被赵良嗣给否决了。
孙觌见此,对赵桓说,自己文采不行,还是让翰林承旨吴开来起草这份降表吧。
吴开是绍圣丁丑中宏词科进士及第第一,文笔在赵宋王朝是出了名的好,可吴开却极力推辞,说什么也不愿意起草这份降表。
赵桓知道吴开不愿意背这口黑锅,所以他督促何栗、孙觌和吴开说:“事已至此,当卑辞尽礼,勿计空言,朕欲亟归。”
赵桓是真不想再在青城待下去了,他想尽快回到东京汴梁城去当他的皇帝。
见此,何栗、孙觌和吴开只能一块起草降表。
这稿降表,可以说是将赵佶、赵桓两朝的所作所为说得清清楚楚,也充分表明了李存造反有理,伐宋有理,是正义之师,赵宋王朝落到今日这般下场完全是罪有应得。
赵桓看后,非常满意,他笑着对孙觌说:“对属甚切,非卿平昔闲习,安能及此?”
赵桓将此稿交到赵良嗣手上,可赵良嗣还是不满意。
没有办法,赵桓君臣只能想尽了办法联系上赵圆珠六姐妹,让她们给李存吹吹枕边风。
在赵圆珠六姐妹的不懈努力之下,李存让赵良嗣将赵桓君臣起草的最后一稿降表拿来。
李存看过之后,将降表中的“大乾皇帝”前面的“大乾”两个字勾掉,变成了“皇帝”,又将“大宋皇帝”四个字给勾掉,使得这份降表中只有一个皇帝,那就是他李存,然后让赵良嗣将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