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炎的话音落下片刻,帐帘被一只白皙如雪的玉手掀开,一身染血碎甲的付观音当先迈步走了进来。 她的脸色仍有一些苍白,比之前好看了许多,霓彩儿不由心中暗道,夫君果然神机妙算。 轩辕破押着五花大绑的扎木千夜紧随其后,进入营帐后,便是不顾其挣扎,一脚踢在他的膝弯上,令其双腿跪地,面朝阳炎。 看到阳炎血气不足的惨白脸色,还裹着厚厚的棉被,眼中闪过一道隐晦的异色。 轩辕破拱手说道:“叛将扎木千夜意图谋反,已被活捉,请元帅处置。” “咳咳……”阳炎张了张嘴,却费力地咳嗽起来,霓彩儿小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顺气,一旁的水念予急忙用叠得方正的绣帕替他捂住嘴巴,待他平复之后,轻轻擦拭而过,不动声色地扔到了另一边的水盆里,一抹血色渲染开来。 咳血了! 注意到这一幕的人眼神微异,付观音秀眉微蹙,扎木千夜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下。 “好些了么?” 霓彩儿一边忙着给阳炎顺气,一边埋怨道:“你都伤成这样了,就该好好躺着休养,还见什么人呀真是的!” 又瞪着付观音和轩辕破,斥责道:“还有你们,不就是一个叛将嘛,拖下去斩首就是了,还禀报什么?我夫君要是伤势加重了,你们担得起罪责吗?” 扎木千夜:“……” 付观音说道:“我们并不知道他伤得如此严重,兹事体大,所以……” 霓彩儿不耐地打断道:“那你现在知道了?还不赶紧退下?” 付观音秀眉微蹙,心里也似乎有了一点火气。 这时,轩辕破说道:“既然如此,付副帅,公主殿下说得对,砍个头的事,我们还是别打扰元帅了。” 付观音点了点头,道:“那就斩了吧。” 扎木千夜:“……” “且慢。”阳炎的声音响起,扎木千夜刚握紧的拳头陡然松开,刚欲离去的付观音和轩辕破脚步一顿,回过头来。 “咳咳……你们说扎木千夜意图谋反,证据何在?”阳炎咳嗽着问出了谁也想不到的问题。 轩辕破说道:“末将得到收到密信有人告扎木千夜谋反,欲对付副帅不利,领兵前往寿康宫救援,途中被招降的寒武关旧部伏击,赶到寿康宫时,扎木千夜率军正在围剿付副帅,其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何人给你的密信?”阳炎问道。 轩辕破:“飞镖来信,信上未署名,但字体娟秀,应该是一名女子。” “这么说,咳咳,你也不知是谁了?”阳炎眉头挑了下。 轩辕破犹豫了下,道:“从字迹来看,有点像付副帅的手笔。” “不可能。”付观音立即否认,“我没有给任何人写过什么密信。” 她看着轩辕破问道:“你何时收到的信?” “午时一刻。” “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我得知扎木千夜私自淫乱后宫,已经带人前去寿康宫,乌鲁齐、阿里木、朵儿袞等人早已背叛,与扎木千夜设局于我,当时我已深陷重围,何来的功夫写信?”付观音说道。 阳炎道:“那就是有人假冒付副帅的字迹告发扎木千夜了,此人居心何在?” 付观音和轩辕破一同皱眉,如果要说写信的是自己人,那就根本没有必要冒充她的字迹,还用飞镖传信。 如果是扎木千夜的人,又为何要出卖扎木千夜呢? 但如果既不是自己人,又不是扎木千夜的人,那就更无头绪了,而且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因为付观音只有争夺元帅之职的那一次展露过自己的笔迹,要冒充就得先见过,而见过的都是自己人,甚至是屈指可数的那几人。 二人沉思时,阳炎又问:“密信呢?” 轩辕破道:“阅后自焚了。” “咳咳咳咳……”阳炎剧烈咳嗽着,水念予和霓彩儿连忙一个帮他顺气一个帮他擦掉咳出来的血,眼神都有些嗔怪之意。 好不容易暂时平复下来,阳炎虚弱地倚靠在枕垫上,不理会两女的眼神警告,继续问话:“那就只有三种可能了。” “第一,有人使离间计,让你们和扎木千夜自相残杀。” “第二,密信一事子虚乌有,轩辕破心怀鬼胎。” “第三,密信是付副帅写的,为了借刀杀人。” “咳咳,你们觉得是哪种?” 轩辕破一阵无语,送信的人没着落,密信也毁了,他根本无从自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