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没有放弃劝说,继续道。 “尔等屠杀我朝百姓之时可曾想过是否咄咄相逼?如今我为刀俎,汝为鱼肉,就成咄咄相逼了?”吕丰嗤笑道。 眼看天阳骑兵越来越近,石雷大声道:“汝非要鱼死网破耶?石某不才,亦非砧板鱼肉,假若元帅肯放我部下一条生路,我愿意投降!” 话音落下,天地为之一静,莫说血月将士,纵然天阳将士都浑身一振。 曾几何时,血月大军攻城略地,逢城必屠,视人命如草芥,何时说过投降二字? 这一次,就连吕丰都沉默了下,骑兵冲势稍稍减弱。 诚然,全奸血月骑兵不难,但若他们负隅顽抗,也会付出一定的伤亡,如果能够兵不血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阳炎自然也听到了,沉吟了下,对着吕丰道:“让他们下马,放下武器。” 吕丰本来还有些犹豫,但阳炎已经开口,似乎有纳降之意,便大声道:“投降可以,但你们必须下马并放下武器,方显诚意!” 石雷嘴角微微一勾,他当然不是真的想要投降,此举一为拖延时间,让进入地道的统领尽快夺取城防,二为麻痹吕丰等人的神经,待城门一开,他们就会奋起倒戈,里应外合之下,甚至可能扭转乾坤,可谓妙计! 杨铁认为的有勇无谋,其实不过是石雷刻意表现出来麻痹敌人的罢了。 论智谋,他并不逊色那些号称有勇有谋的将军! 吕丰看来中计了! 石雷脸上却是一脸为难地道:“石某诚意拳拳,下马弃戈并非不可,但元帅是否遵守承诺犹未可知,石某不可能拿弟兄们的姓名冒险!” “哼!你当我吕丰是何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有毁诺之理!下马弃戈,吕某保证尔等性命无忧,否则免谈!”吕丰冷声说道。 “吕丰元帅的为人,石某自然信得过,不过正所谓兵不厌诈,事关石某麾下万千将士的生死,不可不小心谨慎,还请吕丰元帅命令部下停止前进,则石某降矣!”石雷微微一笑,脸上满是真诚。 他当然不可能轻信吕丰,要是他们放下武器,吕丰却不管不顾让天阳骑兵冲杀过来,岂非任人宰割? 只要有距离就有缓冲,纵然届时吕丰不守信用,他们也来得及反击。 吕丰看向阳炎,见他微微点头,便道:“好!如你所愿,全军停止前进!” 天阳骑兵果真停下,石雷心中一喜,对着部下道:“素闻天阳皇朝乃礼仪之邦,吕丰元帅真乃大丈夫,定不会欺诈我等已降之人,大家都下马,放下武器。” 虽是对着血月将士说,声音却很大,天阳将士听得清清楚楚,吕丰心中冷笑不已,这是给他们带高帽子,怕他们不守信用。 不过,这北蛮子也太小看我吕丰了! 石雷说完,率先下马,并将武器扔在地上,众血月将士见状,即使有些人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好照做,纷纷下马,丢下武器! 哐当哐当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悦耳,传到天阳将士的耳中。 “走。”阳炎淡淡道一声,众将士策马前行,但并未冲锋,只是以普通行军的速度逼近。 对此石雷也并未说什么,毕竟对方全是骑兵,而且是战胜方,总不能要求对方也下马吧? 当然,他也没有彻底放松警惕,紧紧盯着天阳骑兵缓缓接近,只要对方速度突然提起或是几位统领成功占据城防,他就会下令拿起武器,重新上马反击! 好在,虽然城内还是没有动静,但天阳骑兵也没有异动,只是保持着这样的速度接近,敌意肯定有的,但没有感受到杀意。 踏、踏、踏…… 终于,天阳骑兵已经来到近前,就算这时候想冲锋也提不到应有的速度,石雷总算放下心来。 他对着走在最前面的吕丰拱手道:“吕元帅果真是守信之人……” “杀!” 话未毕,阳炎左手微微一抖,一直沉默不语的一名亲卫忽然大喝一声,杀机毕露。 这一道满含杀意的大喝将双方将士都震懵了,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双方“友好”会面,接受血月将士投降的耀眼时刻,会突然爆发如此强烈的杀意。 最重要的是,这名亲卫乃“八子双仙”之一的幻公子,而且极为靠近阳炎,这一声“杀”完全就如同阳炎亲口发出的一样。 而杀字未落,阳炎和早有准备的几人猛地策马奔腾而出,冲向完全没反应过来的血月将士。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性,作为阳炎的亲军,对阳炎的服从几乎已经刻到了骨子里,固然心里有些发懵,但本能地便是跟着冲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