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很快被送上来了。 随着画一起送上来的,还有一个小礼盒。 “这是?” “年纪大了,记性不行了,渝城的礼,应该是这份。” 老管家佝偻着背,两鬓斑白,垂垂老矣。 他笑的慈爱。 “那信和画是早半月送来的,沈家庶务自交由大小姐,怕是出了岔子,就有所遗漏。” “原来如此。” 沈澜语气平稳,心里却有点责怪。 早半月的信礼,现在才收到,要不是机缘巧合发现,这信不知道多久才能送上来。 这管小家也是管大家,小家都处理不好,怎么管理公司,怎么管理企业? 沈澜内心腹诽,到底不能在家里人面前说养女不是,只能压下。 她接过礼盒,状作不经意问了一句: “芸芸最近,让老人家费心了。” 老管家在沈家这庞根大系的家族里,活了一辈子,早就人精似的,怎么听不出沈澜的意思。 “大小姐是个能干的。”他语气恭敬。 “你不必替她瞒着,以小见大,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怎么放心把家里交给她。” 老管家背弓的更厉害了,这才敢回。 “太老夫人快走的时候,宋先生想入宅侍奉左右,是我亲自去拦下的。” 他浑浊的眼清明了不少,回忆往事的时候,深深叹了一口气。 “就因为耽误了些时辰,连最后一面也” 沈澜神色震动,提到自己的亲祖母,已经不自觉红了眼。 她沈家,古年儒商大家,宫里出了一位贵人,沾了龙脉,自此子孙代代秉承‘奉公为民’四字家训,才绵延至今,未曾败落。 如今,却因为宋家,丢了家里唯一的嫡亲血脉,导致老祖宗病焦而终! 怎么不遭人愤恨! “老人家的话我懂,当年祖母在塌上,惦记曾孙儿,迟迟不肯闭眼。” 沈澜眼眶发红,当权掌家数年,第一次露出脆弱的神色来,她呐呐开口: “宋家到底是入赘外戚,不可持家控权,唯愿我嫡孙儿早早归家,只有唯一亲脉,才是真正血浓于水的一家人。” “这是老祖宗当年原话。” 她嗓音已尽哽咽。 当年,本来是想从沈家旁系领养过继,慢慢挑选。 结果宋家倒好,直接把宋芸给送到了老宅,说只是侍奉长辈,不入家谱。 这几年,沈家子孙,碌碌无为,倒是宋芸一人天赋高绝。 虽是养女,却也是自小养到大,这几年,失望无数次,到底对这养女心里有所松动。 也有过让她入家谱的心思。 但现在 她深吸一口气,想掩去这几日动摇的心思,只是脑中略过沈家子孙,竟然一个都不怎么成器。 不是太心软,就是资质平平,不堪大用,碌碌无为。 直到,她打开礼盒。 沈澜本想容后再谈,只是手上不得闲,抱着一个盒子,有点沉,就给打开了。 金色锻绒织锦的内衬,里头躺着一个药瓶。 上书:小眉山,血府逐瘀丸。 内附一张小小的字,字迹 好听一点叫鬼画符,难听一点就是像狗爬。 沈澜扫了一眼。 锦盒‘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芸芸管理庶务的事情,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