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 短暂却窒息的对峙中,最后是容既率先开了口。 时渺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这些是你做的吧?” 她没有指什么,但她知道,容既刚才都已经看见。 ——她屏幕上的文件。 果然,她的话说完容既也没有反问,只垂眸看了看她后,嗯了一声。 时渺忍不住笑,“你就是在等这个机会?” 她的话让容既眉头微微一皱。 时渺这才把话说完,“跟我结婚。” 不是资源互换,也不是为了谁,而是……干净利落的侵吞。 第一步,收购债权,第二步,联合股东将程放踢出局,然后呢? 想着,时渺忍不住笑。.. 容既的眸色却是直接沉下,“你说什么?” “你明明听的清楚。”时渺回答。 “郁时渺,你是说我跟你结婚是为了利用你的身份?” 容既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垂在身侧的双手更是紧紧的握了起来。 牙齿紧咬,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用力的控制着自己——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抬手掐死她。 “郁时渺。”终于,他说道,“你的心是真的硬。” 丢下这句话后,容既直接转身就走! “嘭!”的一声,他将门关上,震得整个天花板都在轻轻作响。 时渺就坐在那里没动。 她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什么变化,但在垂下眼睛的时候,双手却忍不住握紧,手上的输液管开始回血,甚至连伤口都开始发出撕裂般的疼痛。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清醒过来。 ——不可以相信。 那看似甜美的蜜糖下,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好不容易从那深渊中爬出,不可能……再掉下去第二次。 …… 第二天,时渺跟医生递交了出院申请。 而后,她去了警局。 理论上,她是受害者,现在是不能和程放见面的。 但时渺递交申请的时候倒是没有受到多少阻挠。 在看见程放的那瞬间,时渺忍不住一震。 ——他整个人都是萎靡颓废的状态,眼底里没有一丝情绪,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一双眼睛里全部都是血丝,紧抿的嘴唇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 时渺突然想起了她初次见到程放的时候,以及这两年他在人群中长袖善舞的模样。 这个时候关于他资产的统计还没出来,哪怕他真的会因此入狱,哪怕K.S真的不会再有他的位置,但时渺知道,他并不会真的破产。 但如今,他的世界,楼似乎已经……塌了。 时渺原本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说,但此时却突然凝噎住了。 在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慢慢说道,“严歌来看过你了是吗?” “嗯。” 程放倒是很快回答。 时渺深吸口气,“公司……” “状况我都知道了。”程放轻笑一声,“挺好。” 他回答的云淡风轻,就好像是一件和自己完全不相关的事情一样。 时渺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容既做的挺好。”程放笑着把自己的话说完,“杀猪嘛,自然是要下狠手,我要是他,也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