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 昨日她并没怎么吃过东西,今日早早便进了宫,也没有吃过东西。 许瞻离她很近,大概听了个清楚,但也只是微微向后瞥了一眼,并不曾理会她,慢条斯理地吃起了贝肉和饼饵来。 他吃相十分优雅,小七越发饿得厉害,便垂眸不再去看。 也没心思多想什么,那婢子每惨叫一声,她的心便突得一跳。 虽还没见到燕王后,但已对其惧了十分。 那人得闲还问了一句,“怕了?” 丝毫没有给她分一口肉脯的打算。 小七硬着头皮回道,“不怕。” 她是魏人,身后是魏国,她才不会漏了怯被许瞻看扁,更不会给魏国丢脸。 那人挑眉睨了她一眼,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那婢子声息渐弱,渐渐便没了声音,有一年老嬷嬷禀道,“娘娘,这贱婢死了。” 小七提心吊胆,死一个人多容易呀。 没一会儿过去,又有人进殿禀道,“禀娘娘,昨日盗珠钗那宫娥死活不肯认错,才受了掖廷一道罚就断气了,人将将已经拖出王宫,扔去喂狗了。” “善。” 珠帘后那母仪端方的妇人不过一声“善”,便算草草了结了两条人命。 小七脸颊发白,方才死去这两个宫娥,一个不过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一个不过是盗了一支珠钗,竟就似刍狗草芥一般顷刻之间命就没了。 而她所犯下的过错,还不知要在这万福宫里死几个来回。 身旁那人面不改色,小七心中却惶惶难安。 方才说话那老宫人已进了偏殿,屈身向许瞻施了礼,笑道,“娘娘请公子与魏人进殿。” 许瞻起了身,向后朝她瞥了一眼,“走罢。” 宫人拨开珠帘,小七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便进了正殿。 主座上那妇人雍容华贵,凤钗金珠,一袭华袍大帛,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小七匆匆看了一眼,赶紧垂下了眸子。 原先的魏王后姓什么小七不知道,但如今既然舅母关氏被封为了魏王后,自然便是关王后。燕王后姓周,她心里想着,这便是公子的母亲周王后了。 行至离主案不远处,许瞻停下步子,俯身道了一声,“母亲安。” 小七便也在他身旁伏地磕了头,“拜见周王后。” 周王后若有所思地端量着他们二人,少顷温蔼地朝许瞻招手,“远瞩,来母亲这里坐。” 小七心里一动,从前只听众人恭敬地称他公子,原来他的字是远瞩。 高瞻远瞩,深谋远虑。 难怪他初见时听了她的名字轻嗤不已,说小七这个名字“真是贱名”。 原也怪不得他,因为的确是云泥之别。 许瞻起了身,信步行至周王后身旁跪坐下来。 小七跪伏在地,听不见周王后命她起身,心里便愈发没了底。 似乎已是好一会儿过去了,听周王后温柔道,“督军回来还没有好好歇上一歇,又忙于政事。案牍劳形,真是不假。你看,你瘦了许多。” 真难想象,这温柔说话的妇人方才竟亲自收了两条人命。 小七偷偷抬眸望去,见周王后为他理了一下衣袍。 小七心想,他不愿女子触碰,且看他母亲碰他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竟也坦然受了,并无异色,“理应为父亲母亲分忧。” 见周王后欣慰点头,继而目光转来,小七忙垂下头去。 周王后问道,“你便是那魏俘?” 小七微微抬头,“是。” 周王后的声音已有了几分清冷,“你身份卑贱,怎能穿与公子一样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