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头去,眼泪在眸中打着转儿。 她多想有母亲也这般将她护在身后,不问青红皂白,只是牢牢地护住她。 但她没有。 沈淑人又抓紧关氏的胳膊嚷起来,“母亲,我要那把剑!” 关氏不痛不痒,轻飘飘命道,“你姐姐要,你便给她。” 小七捏紧了剑身不肯给。 关氏没有想过她居然敢忤逆,好看的眉眼紧皱起来,声音不免加重了几分,“嗯?” 小七心里惧她,却还是辩白道,“舅母,这是给大表哥的。” 沈淑人闻言叫道,“姚小七,你永远别想打我哥哥的主意!” 小七垂眸,想起大表哥来,鼻尖反酸,不能自抑。 关氏哑然失笑,“晏初什么没有?此番若是成了,便是天家公子,他不会要你的东西。” 小七只担心沈晏初的安危,没想过他兵变成功会是怎样。眼下关氏一说,她才恍然意识到,她的大表哥将来有可能是像许瞻一样的人。 他将是魏国公子,将来亦是魏国国君。 她的指尖几乎掐进了龙纹里,声音愈发低了下去,“就算大表哥不要,这也是我的。” 关氏冷笑了一声,“真是好大的胆子!来呀,请家法。” 小七十岁将将住进沈府的时候,便受过好几次家法。那藤鞭抽在身上极疼,每每抽得她皮开肉绽,伤痕数月不消。 没有错也要受家法。 她们说你错了,你便错了,没有地方说理去。 小七强忍着泪,“舅母不喜欢小七,小七这便走了,再不会来了。” 关氏扬头,似笑非笑,“人走,东西留下。” 小七摩挲着掌心的青龙宝剑,迟迟不肯奉送出去。 “那你便再尝尝忤逆长辈的滋味罢。” 很快就有嬷嬷送来了家法,关氏取了藤鞭,冷然命道,“跪下。” 小七双眸泛红,不敢不跪。 “我朝礼法,忤逆尊亲,行悖人伦,是不孝,更是不敬!如今沈家因战祸避难安邑,不能在宗祠执行家法,我便代你舅父在此处将就了。” 关氏话音旦落,亲自执起藤鞭作劲抽了下去。 鞭子鸣动,小七险些被抽倒在地,单单薄薄的身子惊颤着,不知下一鞭何时到来。 “今日敢忤逆尊亲,明日便敢纵火杀人。” 藤鞭高高扬起复又狠狠抽打,那钻心蚀骨的疼痛迫得小七喘不过气来,她咬紧牙关,极力隐忍。 关氏问道,“你可知错?” 藤鞭所过之处,皮开肉绽,血迹斑斑,旋即便是被蛇鼠蝼蚁蝼蚁争咬啃噬一般,又疼又麻。 小七咬牙死撑,痛得无处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