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真是太像了,”摊主眼中涌现出万丈豪情,还在比照着画中人自言自语个不停,“这人可不普通,拳镇南北,纵横天下,干下了一桩桩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诶,他叫啥名来着,我咋又记不清了。” 陈拙眼神幽幽,望着画里的人,看着那一张张记忆里已有些模糊的面孔,面颊的筋肉微微抽搐,然后叹息了一声,伸手取过,擦了擦上面的雨沫,轻轻抚摸而过。 “他叫陈拙!” 摊主双眼一亮,一拍脑门,恍然道:“没错,这位爷就叫陈拙。” 但他很快又“咦”了一声,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陈拙却不搭话,而是自顾自的数着身旁的人,低声道:“这是先生瑞,这是灯叔,还有三姐……” 老头听的双眼越瞪越大,接着转身又从书堆里翻出几张画来。 陈拙看了一眼,双肩一震,嘴唇都有些白。 但见画里的是一幅街景,也是时逢微雨,雨中撑着一顶伞,伞下是三道远去的背影。 “您知道这三位是谁么?”老头激动的情难自禁,双手抖个不停,眼巴巴的看着,“我就说这梦是真的,可没人信啊,没人信我啊。” 陈拙嘴里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低吟,眼神惆怅复杂,伸手取过,嘴里长声舒气道:“呵呵,真是要了命了。” 他这辈子心如铁石,行事狠辣决绝,平生少有感触,除了……这些人。 “还有呢,我还画了不少。”老头一头扎进铺子里,再出来怀里已拥着一堆画稿,“您瞧瞧,不够我再给您画。” 陈拙接过老头塞来的画,一眼扫量过去,尽是熟悉的身影,他轻声道:“够了。” 说话间,忽有风雨自棚下卷过,一张张画质迎风而起,翻飞于天地之间。 老头心疼不已,一拍大腿,跳脚道:“哎呀,那都是我的宝贝,都是我的宝贝啊。” 陈拙望着那一幅幅飞入雨中的画,眼泊明灭闪烁,抬脚迈步,已步入雨中,站在长街之上。 他缓缓闭上眼,感受着天地间的沁凉雨意,眉心藏神之所忽然大方光明。 那光华无形无质,然所照之处,但见天地易改,雨中的旧街老屋,一切种种,尽数生变,光华荡漾而过,面前哪还有半点现代建筑的模样,尽归古风,仿佛这一刻古今交汇,岁月倒流。 本是冷清寂静的雨中,忽听高声的吆喝,还有那莺莺燕燕的娇声笑语,曲声琴声,南来北往的客商,好不热闹。 摊主愕然呆立,接着颤颤巍巍的闻声回头,那雨中,一座岭南风格的楼子正坐落于迷蒙的雨氛中,金碧辉煌,虚实难辨。 “陈爷,您回来了!” 门口,一胡茬发白的老者乐呵呵一笑,端着手里的烟嘴,朝陈拙招呼了一句。 摊主已是口干舌燥,颤声道:“金楼!” 他看看陈拙,又瞧瞧那真实不虚的楼子,不管不顾的赶了进去,而后就听楼内传来阵阵笑声:“真的,都是真的,神州聚义,同生共死,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笑声似是疯了癫了。 “陈爷,我记起来了,你是陈爷!”老人又风风火火的从中跑了出来,手里拎着一壶酒,两眼通红,“都是真的啊!” 陈拙仿佛入定老僧,闭目而立,不动不言,如一尊神像。 只是他这一动念,正条长街立生奇景。 青天白日的,雨中异样初时还只是局限于方圆十几二十丈,但越往后那范围越扩越大,直至笼罩百丈,其内一切,尽皆重现出清末民初的场景,远望而去,如重重蜃景铺开,奇诡非常,如梦如幻。 过往路人,一入蜃景,尽数迷失,便是脑海中的记忆也都生变,融入其中,仿佛自己所在的非是现代,而是过去。 …… “本台记者报道,昨日清晨,本市鹰沙嘴老街发生一起超自然现象;不知是何原因,原本已要拆迁的部分区域忽然显现出许多清末民初的老建筑,并且里面的居民已与外界隔绝,目前几支营救探查的队伍也都失去了联系,附近居民也已撤离……” 佛山街角的一家面馆内,一个体魄魁梧,浓须大眼的和尚正埋头吃着碗里的东西,可听到电视里播报的新闻后,他虎目大张,囫囵一咽嘴里的东西,扫了眼电视里的场景,才摇晃着起身。 面馆老板是个中年汉子,感受着和尚传来的恐怖压迫力,脸色煞白,旋即苦笑道:“大师,这三十二碗面权当是我请您的,不要钱。” 桌面上,早已是高高摞起一堆碗。 和尚抹了把嘴,大脸黝黑,浓眉斜飞,瓮声瓮气地道:“小子,你这八卦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