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神宗元丰至徽宗崇宁的三十来年间,耀州窑曾为朝廷烧制贡瓷,其不凡的制瓷技巧和洒脱活泼的风格对当时各地窑场产生了很大影响,得到广泛推广,由此形成了一个自北而南的范围广阔的耀州窑系。
耀州窑系以黄堡镇为中心,包括陈炉镇、立地镇、上店镇及玉华宫等窑在内。是宋代北方民间青瓷的主要产区之一。
随着工艺传播,到后来更是襄括了河南宜阳窑、宝丰窑、新安城关窑、广东西村窑、广西永福窑、内乡大窑店窑等多个窑场。
各窑制品均与铜川窑相似,仅由于所用原料有差别,胎质与釉色也有些微不同。
安思远的藏品主要以宋代晚期的青瓷为主,胎薄质坚,釉面光洁匀静,色泽青幽,呈半透明状,十分淡雅。装饰有刻花、印花,结构严谨丰满,线条自由流畅。纹饰多满布器内外,种类繁多,有牡丹、菊花、莲花、鱼、鸭、龙凤等,风格粗放健美,生动自然。器形有碗、盘、瓶、罐、壶、香炉、香熏、盏托、注子温碗、钵等。
其主要特点就是纹饰刻的非常清晰,带有北方人的性格特点,历史上有个讲究,称为“刀刀见泥”。
而这个特点,在安思远收藏的三件极品耀州窑瓷器上,表现得尤为明显——太狮少狮盖钮,青釉狮子像摆件,青釉药皇庙供像。
这三件瓷雕形象逼真,气势浑厚雄劲,而且在所有耀州窑瓷器当中极为罕见,周至打听了一下,是安思远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往返于陕中收集石鲁画作时,搂草打兔子所得。
其中尤其狮子摆件为最,外凸的双眸、煽动的鼻孔、龇露的獠牙、挺直的脖颈,在技艺上似乎更胜一筹。
而且,狮子后脑的鬛毛、颈间的项圈、翘起的尾巴、雄健的爪子和趾骨的分明,则精工细琢至无以复加地步,为耀州窑存世作品中仅见。
这个狮子本来是庙观建筑物上的构件,安思远特意为之配了个紫檀木座,将之成了摆件。
周至上手后,感觉到体量颇为压手;而质地细腻的浅灰胎,以及器身釉薄或缩釉处显露出来的“姜黄釉”色斑。都表明其乃是宋代铜川黄堡镇出身。
这次安思远决定只保留着三件瓷塑,以及青釉提梁倒流壶,窑青釉刻花缠枝牡丹纹瓶几件真品,其余一概汰出拍卖。
周至和安思远两人除了一个属貔貅只进不出,一个属鸭子边吃边拉以外,在收藏的品味上倒是真有不少的共同点。
比如书法和碑帖,虽然周至没啥藏品,可造诣可比安思远高多了,甚至称得上书法家,一手习从柳公权、黄山谷和文征明的书法,也是从碑帖上找来的功夫,最近两年跟着启老爷子长学问,对于碑帖学已经不算门外汉了。
比如近现代书画名家作品,周至也收集了不少,同样的自己也有一个系列,那就是蜀中画家系列。
石鲁也在其中,而最让周至得意的,是他收齐了张大千的体系,从最普通的侍女话,仿古山水画,敦煌临摹佛像画,动物画,再到最难得到的小泼彩山水,大泼彩山水,终于在年前全部完成。
还有就是近代名人楹联中堂书信等书法作品,不过这些现在历史文化价值大于市场价值。
瓷器方面,周至这个集赶得比较晚,但是同样也形成了几个体系,最重要的当然是宋代五大官窑瓷器,不过这个有点虚,每样只有一件到两件,其中钧窑器型小不说,年代最多只能到金代。
第二个就是冷门的邛窑体系,这个占据了地利,倒是收得不少,但目前还是科研价值远高于市场价值。
第三个是宋代湖田窑体系,这个是周至最早形成的一个收藏体系,不过收到的东西多而不精,只有少数一批比较有代表性。不具备代表性的那些
,在周至眼光大涨之后直接汰出给蜀都工美了。
第四个是价值低谷区,元明青花,尤其是空白期和崇祯青花,周至收得了一个非常完整的体系。
第五个就是清代单色瓷系列,包括三代钧窑釉这样的窑变釉在内,这个也是在价值低谷期捡的漏,不过这些漂亮的小玩意儿被老妈占有了好大一部分。
最大的一个漏,就是洪宪瓷,毛瓷,五零六零瓷,珠山八友瓷板画这一些近现代瓷器精品。
这些东西除了前头两样,剩下的直到现在依旧在低谷区,周至至今还收得眉开眼笑。
而家具也是周至的一个大收藏体系,不过这方面他是一点力气没费,绝大部分都是来自王老爷子的收藏。
对于其余乱七八糟的收藏,虽然价值极高,但是作为一个顶级收藏家来说,远没有能够养成“体系”逼格高。
或者反过来说,要是没有成体系的顶级收藏,就不会成为世人认可的顶级藏家。
除了这几个体系以外,安思远的杂项收藏也多如牛毛,各种中国古代各个时期的瓷器,铜器,在这二十几个房间里比比皆是。
刚好两人的收藏品味和体系都有极大的相似之处,因此周至和安思远一老一少倒是不缺话题聊,甚至在周至清点和鉴定藏品的时候,安思远就坐在不远处的小茶几上抽着烟斗喝着咖啡跟他聊天,到后来就连接受采访,接见来客都在一个房间里头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