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韩承修闻言一愣,冷肃的剑眉皱得更紧了,“你是在与我开玩笑吗?” 沈渊的语气却十分自然,“你觉得我对她别有所图,可你为什么唯独不肯相信我要的从始至终便是她一人。 不管她是韩云卿还是陆云卿,不管她是小农女还是什么锦绣阁的东家,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见韩承修面露不屑,沈渊牵唇反问,“怎么,难道在你心里云卿配不上有人真心喜欢吗?” “当然不是!”韩承修没想到沈渊竟会以此反驳他,语气不虞的道:“云卿她值得所有最好的,可我并不认为你适合她。” 永宁侯府的事他细细打探过,沈渊的身世的确可怜,做为一个陌生人他会施以同情,可做为兄长他希望妹妹平安喜乐,而不是被卷入更深的漩涡中。 沈渊小小年纪便敢弑父,而后有凭一己之力成为了北境军统帅,可想此人城府之深。 他喜爱云卿时自会为她遮风挡雨,可世间万物皆有变数,若有朝一日他腻了倦了,他的心机谋略便都有可能成为伤害云卿的利刃。 所以他宁愿云卿和阿姐择赘婿入门,即便没有显赫的家事,可有他在便可护她们不被人所欺。 沈渊凝眸看着韩承修,突然问道:“你究竟是对云卿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 韩承修瞳孔一缩。 “身份地位真的可以衡量一个男人专心与否吗?京城的花楼来往的只有达官贵人吗?贫苦百姓难道便没有负心男子吗?” 一连串的发问让韩承修无法回答。 沈渊启唇,淡淡道:“我想韩兄多年经商看过的听过的应不比我少,诚然,大户人家三妻四妾乃是常态,可也有许多世家公子终其一生只娶一妻,有些男人穷困一生突然暴富后第一件事便是休妻再娶。 与其赌一个人会不会在大富大贵之后还能坚守初心,我觉得反倒不如选一个见惯风月而不为所动之人。 韩兄其实担心的是如果有朝一日我辜负了云卿,以我们两人的身份地位你无力护她是吗?” 韩承修用力捏了捏拳,手背青筋绷紧。 “我承认你对云卿的关爱,但你其实并不了解她。” 这句话深深刺激到了韩承修,“她是我的妹妹,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四年,你说我不了解她?难道你这个外人还能比我更了解吗?” “当然!”沈渊说这话时眸光明亮,语气更是坚定,“你虽然是她的兄长,但你并没有她勇敢。 从某种意义来说,我和她才是一种人,我们想要的才是一样的!” 他们都在对曾经遭受的不公说“不”,他们都想推翻横在他们头上的那座名为权力的大山。 他们不甘被命运玩弄,不甘被人掌控人生,即便他们所行之事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可他们还会义无反顾去做。 韩承修被沈渊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只有额上隐隐显露的青筋能看出他此时的心情。 沈渊并非想激怒讽刺韩承修,反而正因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云卿珍视的家人,所以他才会耐着性子与他说这些。 “你可以关心她保护她,但她从始至终都只是她自己,没有人有权利替她选择人生。 她有权力拒绝我,我也有权力选择坚持,但我希望你知道你只是她的哥哥,而不是她的人生规划者。” 沈渊言尽于此,拱手而去。 韩承修一人在月下伫立许久,他仰头望了一眼天上明亮皎皎的圆月,似下了眸中决定毅然转身。 第二日待云卿回了武定侯府,他才对正在酒肆忙碌的韩默和云姝道:“爹,阿姐,我要出一趟远门。” 两人没察觉到韩承修的反常,只问道:“又要出去做生意了吗?这次又要走很远吗?” “嗯。”韩承修淡淡应了一声,没有细说,只眸子泛着决绝的光。 沈渊说得没错,他的确太过懦弱,可这次他不会了,他会去夺回属于他的一切,那样整个天下都将再无人敢欺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