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亲眼所见,宋行舟真的很难想象那个穿得跟桃花似的小丫头出手居然这么狠。 他方才可是眼睁睁瞧着她一拳将人家鼻梁砸塌了! 刘忠全显然也没想到事情会朝这个局势发展,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显得格外局促不安。 “你……你们,你们怎么敢动手伤人!”刘忠全气得嘴唇直抖。 粉黛拂了拂手,扬着脖颈掐着腰的道:“你要对我家少爷小姐不敬,我还不能打你们了?” “你既知道我们是武定侯府的人,怎么还敢……” 云卿轻笑一声打断了刘忠全后面的话,“区区几个武定侯府的下人,今日便是你们侯爷来了我也不惧。” 刘忠全在京中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胆的人,“小小女子休得狂妄!” “我非但不狂妄,还是最讲道理的人。他们在我店里寻衅滋事,你做为侯府管家非但不约束手下反而意欲动用私行。 我们只是普通百姓在这里开个小店养家糊口,却平白遭受无妄之灾,究竟是我狂妄,还是你们武定侯府以权压人欺人太甚!” 云卿眉目幽冷,声音凛然,每一个字眼都掷地有声。 “你们今日行事如此嚣张,看来武定侯府平日定没少做欺压百姓之事!” 刘忠全被逼问得一时无言,视线落在朱氏身上忙对她使了一个眼色,朱氏会意忙道:“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 我哥哥来你们店里吃饭不过抱怨几句饭菜难吃,你们就将他打成这个样子,刘管家也不过是听闻此事才来查看一番!” “哦?你确定我家的饭菜难吃?” 朱氏气定神闲,千人千味,他们就是咬定饭菜不好吃又能拿他们如何! 云卿勾唇,漫不经心的瞥向躲在人群后看热闹的宋行舟身上,冷笑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今日就请兵马司来做一个裁决吧!” 宋行舟被云卿冷眸一扫,瞬间忆起了那段被云卿精神支配的时光,无奈扯起嘴角苦笑。 他自人群后走出,神情严肃的清了清嗓,“何人在此寻衅扰事,不知道城中禁止聚众吗?” 刘忠全看到宋行舟如见救星,宋行舟与沈渊在明面上并无往来,忠勇侯府与武定侯府相交多年,在刘忠全看来宋行舟如何都会帮他。 “指挥使您来得正好,这些刁民无故伤人分明就是在挑衅兵马司,绝对不能轻饶他们!”刘忠全轻蔑的看向云卿,这京城可不是给平民百姓讲道理的地方,今日他便好好给她上一课。 宋行舟勾唇笑了笑,“刘管家这话说的有趣,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他们无故挑衅我做甚。” 三言两语就想拿他当枪使,武定侯府的人就是喜欢自作聪明。 刘忠全面色讪讪,忙讨好笑道:“小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如今京中治安全都要仰仗指挥使您,他们这般不是给指挥使您添麻烦吗?” 宋行舟笑笑未语,眉眼微弯的望向云卿,“刘管家说你们给我添麻烦,不知道这位姑娘认是不认呢?” 云卿冷冷扫他一眼,在她心里宋行舟与沈渊都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我瞧方才大人也看了半天热闹,想来心里应已有定数。” “大胆,你怎么敢这般与指挥使说话!”刘忠全忙趁机拍起了马屁。 宋行舟心想这丫头敢的事多着呢! 他轻咳两声,道:“我方才听到了些许,起因便是他嫌你们店里的饭菜不好吃?” 云卿点头,刘忠全见状附和道:“大人,您看她承认了! 就是她纵仆行凶,她们这开的简直就是黑店!” 云卿并不解释,只对粉黛道:“你去将店里的饭菜取来!” “好嘞!” 片刻后粉黛端着几样菜走到刘忠全身前,向前一递,挑着下巴道:“尝吧!” 刘忠全皱眉不解其意,便听云卿道:“你若也觉得这饭菜不好吃,今日便算我错了。” 刘忠全差点笑出声来,还以为这丫头有什么本是,没想到竟这般愚蠢。 每个人口味不同,他就算说难吃她又能如何! 他冷笑着夹了一片酱牛肉,嘴角的笑落了落,他又不甘心的吃了另外几样菜,眉头皱的像打了结的麻绳。 “如何?”云卿噙笑,眼中闪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光彩。 刘忠全落下筷子,紧紧的抿了抿唇。 他很想说出“难吃”两个字,但他真的说不出来! 因为这谎言虚假程度无异于他说自己其实是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