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静谧的晚上,望牛岭村的上空,挂着一弯新月,弯弯的像农民伯伯割禾的镰刀。 淡淡如水的月光,洒落在村口的那座卧牛石上。 卧牛石上现在坐着两个人,他们不是情侣,也不是夫妻,因为农村人不会浪漫,不懂花前月下,讲白了,就是不敢!怕让本村群众发现,成为村头洗衣渠上的热议话题。 卧牛石上坐着的这俩个人,其实上回已经提到了:一个是火龙果场正场长兼村农技办公室主任(正村级)夏水虾先生;而另一个就是望牛岭村热心村民资深养蜂人范方灯。 都这么晚了,范方灯和杂工虾究竟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呢?他们不是在讨论巴以冲突,中东局势,也不是研究深沪股市k线走势,而是讨论光棍杂工虾的终身大事:到底娶不娶阉猪石的那个聋哑智障又流口水的女儿过门传宗接代的话题。 杂工虾摸了包烟出来,从胳膊底下递了支给范方灯,自己也叼了支上嘴,“啪”一声点燃了,狠狠的吸了几口,然后说:“大灯,你是结过婚的,是过来人,是真真正正上过战场的人。现在我来问你,你必须老实回答,如果讲大话(说谎)就死得比猪还惨!” “什么问题?” “就是娶老婆到底好不好?尤其娶了像阉猪石女儿那样的人,到底以后的日子好不好过?下半生和下半身有没有幸福?就这些,你给个中肯点的意见。” 范方灯吐了个烟团,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个意见我给不了你,我还是给瓶蜂蜜你算了!” “我要你蜂蜜有个庇用,我上个礼拜才开了瓶来喂狗。讲,娶老婆的到底好不好?” “是不是一定要讲?” “一定要讲!” “其实关于娶老婆这件事来讲呢,就是娶不上老婆的人会后悔一辈子;娶上老婆的就会后悔半辈子。” “什么狗屁道理?我弄不明白!”杂工虾说。 范方灯就说:“虾哥,如果你还弄不明白,拿不定主意,那最好去问一下有关情感方面的专家。” “哪里有这方面的专家?” “上湖村盲公炳,他以前做过电台情感节目主持人,帮一些大叔大婶处理过情感问题,挽救过无数个即将鸡飞狗走的家庭,你最好去咨询一下他老人家。”范方灯说。 “妖,你说那个盲公炳?我才不去问他!什么狗庇情感专家?他自己的情感都处理不好。我听他村那个卖鱼朗说,盲公炳也是经常骂老婆的,有时连岳母娘也一同问候了!是人前人后一个样的。专家?专我条铁!”杂工虾说。 “骂下老婆很正常的嘛,就算是唐朝皇帝,他都会骂皇后的,何况是现代专家?正所谓佛都有火的,何况是人?” “反正我杂工虾认为,凡是大声骂老婆的都不是好男人,不是个合规格的男人!就算全村男人来揍我,我杂工虾都敢站起来这么说的。你看人家那个巢水福,也是娶了个不会讲话不会干活的智障女做老婆,但他从不骂她,天天像带小孩一样带着她,多幸福!” 范方灯一听,有了!于是对杂工虾说:“虾哥,给你个建议,你什么专家也不用去咨询。你直接去工地实地考察一下,然后自己再作决定。” “娶老婆的事怎么又要去走工地的?” “不是建筑工地,而是你去巢水福家去走访一下现场,看看那个傻福带着智障老婆是怎样生活的?你杂工虾是否也愿意像他那那个样子?如果愿意,就娶阉猪石女儿过门;如果不愿意,就拒绝阉猪石,继续留在望牛岭做场长当官!”范方灯说。 杂工虾想了想:“这个办法不错!就按你意思去做。” 问题得以解决,范方灯就爬下卧牛石,准备回家睡觉,但见杂工虾还不肯下来。 “虾,夜了,回办公室睡觉吧!” “今晚上就在这大石上睡一觉,明天一早去找巢水福算了。” “那你睡安稳点,别翻身掉下来。”范方灯说完就自己回家了。 第二天,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杂工虾就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了。他下了卧牛石,到火龙果场撒了泡尿,然后去溪水边洗了个脸,就开着那辆旧嘉陵摩托车去上湖找巢水福了。 杂工虾的车开得很慢,因为天色尚早,他怕到了人家还未起床。 到了上湖村道时,路灯刚刚熄灭,天色已大亮。 杂工虾见前面有俩个人在散步。杂工虾开车上前一看,并不是是别人,正是巢水福赤着一双大脚牵着冬花的手在散步,冬花的肚子已经明显隆起来了,里面应该是巢水福播下的种了。 巢水福和杂工虾以前在榕树头村卓木九养猪场工作过的,是一场同事,彼此相熟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