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冬卿心里好受了许多,她回到了床上,闭上了眼,强迫自己尽快入睡。
可她依旧是难以入睡。
经历方才的一番激动,那重新诱发出来的伤寒让她时不时的就要咳上一阵子。
外面,又渐渐的下起了秋雨,而且听着声音,似乎越下越大,哗啦啦的雨水声,为这漆黑的夜,更增添了几分凄凉。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冬卿立马起身坐了起来,凝神细听,他判断出是李坤归来了。
便是他回了,她也不想给他好脸。
她如是想着。
冬卿正在这里想着,只听“咚咚咚”的叩门声响了起来,还夹杂着李坤略带焦急的声音:“夫人,快开门,外面雨好大。”
冬卿这才想起外头还下着雨呢,她在顾不上多想,甚至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便跑了出去。
李坤见房门骤然被打开,正在唤人的他先是愣了一下,随之他上下看了眼妻子,忙道:“你怎的不披件衣裳就出来了。”又瞥着她光着的足,诧异道:“连鞋子也不穿?”
直到李坤开口,冬卿才感受到身上传来的寒意,她暗暗白了眼李坤,冷声道:“先进来罢,开着门,凉风全灌进来了。”
李坤浑身淋得响透,他推门进了屋子,先去内间取来鞋子,然后弯腰放在妻子脚下,道:“快穿上,还病着呢,怎的不知当心。”
冬卿跻上鞋子,瞥着李坤淋的湿漉漉的模样,蹙着眉道:“你没穿雨簔?”
“事出紧急,哪里顾得上,再说了,走的时候也没下雨。”
李坤看着妻子,嘴角挂上一丝笑意:“地上凉,你且先上床去,我去换衣裳。”
说罢,他便大步去了浴间
因为身上淋透,李坤走这一路,将地面淋湿了一大片。
冬卿回到内间,她也没有上床,只坐在床边听着浴室里的动静,坐了没一会儿,她又忍不住跟着去了浴间。
他们虽是夫妻,但她从未服侍过丈夫沐浴。
冬卿立在浴间门口,扣着门道:“那水桶里有热水,你且好生的泡一会儿,去去寒气。”
里面的李坤闻声回道:“用不着,哪里就这样娇贵。”
冬卿坚持道:“你就泡一会罢,秋雨寒气大,回头当心着凉。”
冬卿担心李坤不肯听话,她蹙着眉立在门外,直到听到里面“哗啦啦”倒热水的声音,她才安下心来,然后转身又回了内间。
她依旧没有上床,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李坤进去的时候并未拿要换的衣裳,她忙起身来到衣柜前面,拉开了柜子在里面翻腾了一会,寻到一套中衣,然后拿着复又来到浴室前。
冬卿轻轻的扣了下门,听了里面的答应后,她推开一条门缝,将中衣放在门边的衣架上,垂眸叮嘱道:“洗好后,穿上。”
“好嘞。”李坤闻言便出了浴桶,冬卿听了动静,她脸上一红,连忙掩上了门,复又回了内间。
一会功夫,李坤从浴间走了出来,他穿上冬卿方才送进去的干爽中衣,只是头发还未绞干,滴滴答答的不时滴下来的水将衣裳打湿了一小儿一片。
“你怎的还未上床,地上凉,当心些。”他出了浴间见了坐在床边的妻子,便是开口嗔道。
冬卿瞥着他被又被打湿了的衣裳,她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起身从他手中拿过干巾子,说了句:“怎不绞干了头发呢?”
说着,她不由分说的将李坤按在椅子上,然后拿着巾子一点一点的帮他绞起了头发。
她的手指纤细,动作十分的轻柔,一下一下的弄在他的发上,弄得李坤浑身都跟着痒痒起来。
“你还病着呢?”
妻子这一刻的温柔,让然浑身舒泰,李坤心里虽然记挂着妻子尚在病中,却是十分的些贪恋她的照料。
他又想要妻子躺回暖和的被窝里去,又不舍得妻子离开。
一时间,心里好生的矛盾。
冬卿手上忙碌着,闻言抬眸看眼李坤,回道:“头发若不绞干,睡起来不舒服。”
“好。”李坤放弃了内心的挣扎,乖乖的倚在椅子上,让妻子绞头发。
“外头的事情办得顺利吗?”冬卿边忙活边问道。
“顺利,是一些散兵,我带着一队人马过去,便将他们驱散了。”说着,他看向妻子,叮嘱道:“高山国虽亡了,但这边现下还是一堆烂摊子,外头乱,你平日莫要出去。”
冬卿点头道:“陛下不是又派了朝臣过来了嘛,这些人就是来治理这边的,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恢复太平了。”
说罢,她看了眼李坤的神色。
冬卿是忍不住想问李坤是否今后还要留在这里。
她是公府长房长媳,平哥还未娶妻,她自然是要留在府中料理家事的,若是李坤要留在这里,那么他们只有夫妻分离了。
冬卿虽然已经做了这个准备,但她心里,还是想与丈夫在一起。
他们方才争吵后,她确实动过过不下去和离的念头,但那不过是在气头上。
平心而论,她是爱着李坤的。
而且,自从来到这里,见了青萝对李坤的痴恋,冬卿更加明白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