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雍亲王府旧邸诸事不顺。 花园子里一棵百年的银杉莫名的枯死了,庭院里原本开得好好的几株腊梅,也无端枯萎,最让雍亲王妃犯忌讳的是,女儿院子大门上的横梁某日居然骤然折断。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虽不是什么大事,但处处都透着不祥的预兆。 雍亲王妃为此日日寡欢,连给宝贝女儿选婿的心思都大受影响。 平阳安慰母亲道:“许是这宅子疏于打理,所以才会如此,母亲也莫要烦恼。” “旁的也就罢了。”雍亲王妃叹了口气,讪讪道:“只是我见你最近精神头也不好,前几日你那院子里的门梁骤然折断,这让我心里总是犯嘀咕。” 雍亲王妃话音刚落,平阳便微微咳了起来,雍亲王妃连忙为女儿抚背,发愁道:“怎么回事?大夫明明说不打紧,但为何你这咳总不见好。” 玉珠连忙递上一盏热茶给平阳,嘴上信口道:“最近府上邪门的事儿确实多了些,我就觉得自从表公子去了军营不在府中后,咱们府上就不太平了。” “可不是。”雍亲王妃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感慨道:“兴许家里没个主事的男子压着,到底是不好,哎!早知这样,就该将你二哥也一并带来。” 平阳听了母亲的话,她笑着打趣道:“母妃便是带了二哥来,他又能作甚?到了这锦绣京城,他还不得每日忙着玩乐,母妃还指望他能顾得上家里不成。” “也是这么个理。”雍亲王妃叹气道:“这几个孩子中,除了你大哥,真的就属谦儿最能立事了,哎!可惜啊,裴家中落,不然.......” 裴允谦的优秀说谁看得见,雍亲王妃也知晓这样的男子是最稳妥的归宿,但裴家家道中落,所以也只有遗憾的份儿了。 毕竟,女儿这样尊贵的身份,雍亲王妃又怎能舍得她嫁给个破落户。 平阳听了母亲的话,她微微朝着玉珠使了个眼色,玉珠会意,她状若无意的闲话道:“裴家眼下虽没落了,但依照表公子的能力,将来必定能再次振兴门楣,说不定呀,要比从前的裴家,更光耀呢。” 雍亲王妃闻言感叹道:“谦儿确实是个能干的。” 平阳听闻母亲夸赞裴表哥,她心里乐开了花,只是面上却丝毫不显出来。 见母亲为了近来府中诸事烦恼,平阳趁机进言道:“最近咱们府中确实不顺,母亲若是心里有忌讳,不如请那蘑菇庵的慧明过来再给看看。” 雍亲王妃闻言心思不仅活络起来,但还是拒绝道:“罢了,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最近要抓紧张罗你的亲事才是,到底也没出什么大事,请神拜佛的事,待到正月里再说罢。” 待平阳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玉珠又忍不住劝道:“表公子虽是对郡主情深,但我看郡主若想说服王妃,恐怕难呀。” 平阳瞥了眼玉珠,回道:“这才刚开始筹谋,你就泄气了?” “郡主!”玉珠无奈的唤了声平阳,遂叹着气道:“只是,您与表公子这门第上想差得也太悬殊了。” “门当户对又能如何?”平阳面露不屑,讪讪的感叹道:“那些看着门当户对的婚事,那些被困在高门里的贵妇,未必过得畅快幸福。” 她喃喃道:“总之,我一定要嫁给裴表哥。” -- 福熹公主府内。 自从上次一见平阳,李翔便对她上了心思,这几日,一再请求母亲前去雍亲王府提亲。 福熹看着小儿子,问道:“我听说你曾经与你房里的一个丫头好过,是吗?” 李翔没料到这等事情会传到母亲这里,他听了母亲的诘问,有那么一瞬,他心里十分的慌乱。 李翔看向母亲,尴尬的扯出一个笑意,回问道:“母亲是听谁说的?” “这个你莫要管。”福熹盯着儿子,问道:“你只管说实话,你现下对那丫头,可还记在心上吗?” 李翔沉默了一阵子,遂如实回道:“不瞒母亲说,在我最艰难孤独的时候,都是娇杏陪着我,她孤苦无依,我这辈子,是不可能置她于不顾的。” 福熹冷笑了下,直言不讳的问道:“所以你看中了平阳,想必也是因为她心地纯善,想着娶了她,以她的性情,往后不会为难你的心上人,是吧?” “母亲,您,您怎能这样说?”李翔结结巴巴道。 福熹追问道:“你且说是不是吧?” 李翔沉默下来,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回道:“母亲难道还不了解我嘛,我并非薄情之人,我想娶平阳,确实是看中了她的善良,但是,我既然娶了她,今后,我定然会好生的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