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拉着女儿的手,叹着气道:“从前的事都过去了,连母亲都不想了,你还追究这个作甚?” 晴姐儿仰头看向母亲,追问道:“母亲当真不在意了吗?那为何今早父亲带着梅姐儿去祭奠那姨娘,您还悄悄的哭了。” “母亲不是为了这事哭的,我是担心娘娘的病。”说着,平阳微微侧过头去,嘴上劝女儿道:“我与你父亲是有些隔阂,但是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个小孩子,莫要总是胡思乱想。” 正说着,远远的见李翔寻了过来,母女两个便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 李翔走到跟前,指着前头小厮们正赶着的小鹿,不悦道:“这个又是裴表哥送给姐儿的?” 不待平阳答话,晴姐儿看了眼父亲,点头道:“正是表舅抓来给我玩的,有何不妥吗?” 李翔转头看着女儿,冷声回道:“一个姑娘家,没有个女孩子的本分样子,整日的跑马打猎,像什么话?还捉个这样的畜生回来养,这东西野性十足,将它养在院子里,若是伤到了弟妹们,可如何是好?” 晴姐冷哼了下,木着小脸儿回道:“父亲若是担心伤害了你的宝贝梅姐儿,便让人看好她就是了,我乃公府嫡女,难道还要处处顾忌个庶女不成?” “你在说什么?”李翔停下脚步,冷着脸对着女儿训斥道:“什么嫡啊庶啊的,你小小年纪,哪里学来的这些势力话。” 晴姐儿听了父亲的责骂,她脸色一僵,委屈的哭了出来,随即气愤的捂着脸跑回了自己的屋子去。 平阳见女儿受委屈,忍不住生气,她对着李翔没好气道:“你心里不痛快,作甚拿我女儿撒气?” 说着,她也不待李翔解释,便连忙赶回院子,去哄女儿。 李翔气呼呼的独自立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遂长长的叹了口气,自顾进了主屋。 待平阳安抚好晴姐回到主屋时,见屋子里的仆妇皆被赶了出去,李翔正独自坐在屋内,面上依旧浮着怒气。 见平阳回道,李翔抬眸看向她,蹙眉道:“晴姐儿这孩子现下真是越来越骄纵了,你莫要一味的顺着她,这么大的孩子了,该管教起来才是。” 平阳一贯是个好脾气的,可听了李翔这话,她心里的火气“腾”的下燃了起来,劈头盖脸的便是对着李翔一顿数落。 “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你这个做父亲的就没点责任?” 她解下披风,“呼”的一下扔在一旁的榻上,冷声质问李翔道:“若说姐儿骄纵,你自己想过没有,她为何会这样?” 李翔从未见过妻子发过火,平阳一发火,倒是让他原本心里憋着的气再也燃不起来了,李翔愣愣的看向平阳,放缓了语气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你别太纵着她,小孩子家娇惯不得,这会让他们” 不待李翔说完,平阳便抢白道:“你说我惯着姐儿,是吗?” 她愤然的看向李翔,厉声质问道:“我千辛万苦生的孩子,我不疼惜着,谁能疼她,是你吗?” 李翔被平阳质问住,蹙着眉头沉默不语,平阳却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她白了眼李翔,霹雳吧啦道:“孩子这么大,你陪过她几次?你可曾关心过她?远的不说,就说府中的大哥和当今的陛下,咱们都曾在同一屋檐下过活过,你看看人家都是怎么做父亲的,都是怎么疼女儿的,大哥手把手的教庄姐读书写字,陛下更是将宝公主当做掌上明珠来爱护,哪个不是将女儿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呵护,晴姐儿这么大了,你又为她做过什么?” 说着说着,平阳便忍不住哽咽起来:“我的孩子,她爹不疼她,我若再不多疼她些,还有谁能爱惜他们。” 李翔见平阳一哭,他便慌了手脚,忙上前哄着道:“你莫要难过,哎呀!晴姐儿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我怎能不疼她呢?莫说是她,便是婉姐儿和衡哥儿,我亦是疼着的。” 平阳甩开李翔,气愤道:“你少在我跟前扯白话,你心里真正疼着的是梅姐儿,还当我看不出来吗?” 李翔见平阳不让他碰,他也不敢再造次,只得跟在她后面解释道:“梅姐儿自幼没有娘,我难免多照看她一些,但你也不能就冤枉我,不疼咱们的孩子啊。” 平阳瞪了眼李翔,自顾进了内间。随手“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平阳从未发过这样的脾气,她虽是贵为郡主,从小千娇百宠的长大,但用裴允谦曾夸赞平阳的话,就是她虽然有些娇气,但丝毫没有贵女的骄纵习气。 莫说对待亲人,就是对仆妇下人们,她也从不撂脸子,更不会与人疾言厉色。 平阳的好脾气仿佛就是刻在骨子里的,是纯良的天性使然。 所以,她这样的人一旦发起脾气,更让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