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屏风后传来的潺潺的古琴声,为青鸾接风的宴席便正式开始了。 静姝坐在李陵身侧,瞥向老夫人身侧的青鸾。 她的目光一直粘在李陵身上,即便是老夫人与徐婉宁时不时的与她寒暄交谈,她也是应付完了,便又将赤-裸-裸的目光投过来。 任何女人见其她女子这样肖想自己的男人,都不会痛快,静姝自然也不能免俗。 静姝大倒胃口,她搁下筷子,迎着青鸾的目光朝她看去,心里虽厌烦她的不自重,面上却挂着礼貌的笑意:「表妹,今日请的这琴师奏的雅乐,可还和你心意?」 青鸾木着脸,只淡淡的回了两个字:「尚可。」 静姝见她对自己神色淡淡,便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她侧头看向坐在身侧的李陵,见他正襟危坐,自顾饮着酒,手指伴着雅乐的节拍随意在腿上轻轻的敲击着,听得正入神,妻子与青鸾的这简单的对话似乎并未入他的耳,更是自始至终都未向上首一直暗暗望着他的表妹瞥一眼。 「表哥。」青鸾终于按捺不住,望着李陵唤了句。 李陵依旧沉浸在美妙的乐曲中不能自拔,青鸾这一声轻唤并未将他拉回来。 「表哥。」青鸾提高了音量唤他道。 这回,整个宴厅的人都听见了青鸾的声音,李陵再想装聋作哑也是不能了。 他放下了酒盏,停下了手指击打的节拍,目光却是落在了身侧的妻子上,开口问道:「何事?」 来赴宴时她确实是警告他少跟青鸾搭话,少看她,但也不是这么个「少」法啊,对着这个时不时就要犯傻气的直男丈夫,静姝真的是无可奈何。 见李陵看向静姝发问,众人的目光也都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静姝身上, 静姝嗔了眼李陵:「是表妹在唤你。」 青鸾眸子黯淡下去,她尴尬的笑笑,看向李陵道:「我记得表哥一向不甚喜爱乐曲歌舞之类,今日这乐曲不过平常,表哥怎听得如此入神?」 李陵沉默了片刻,目光从静姝身上移过来,却没有落在青鸾身上,而是空空的看向前方,淡淡道:「你嫂子喜爱雅乐,我不过不过,爱屋及乌罢了。」 说完,他便侧过了头,执起酒盏,又像模像样的有伴着乐曲的节拍用手指击打起来。 一副无限陶醉的模样,一副闲人莫扰的态度。 见李陵如此,青鸾原本就湿漉漉的眼眸,现下差点就洪水泛滥了,她紧紧的咬着唇,生怕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再也没有了与心心念念的表哥搭话的勇气。 坐在老夫人身侧的三姑娘,却是被李陵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他二哥这样冷肃的大男人,居然能当众说出「爱屋及乌」这样的话,真是不得了。 她这二嫂,果然厉害! 岂止是三姑娘,李显徐婉宁听了李陵的话,也是吃惊不小。 李显看着二弟,愤愤的思量着:怪不得前阵子为了讨好媳妇,自己的前程都可以不顾了。眼下看来,真是被这沈氏迷得不轻,便是如他这般的风流文人,即便是再痴恋媚娘那样的美色,也断不能当众将「爱屋及乌」这样的话宣之于口。 没出息!没成想这弟弟娶了媳妇,竟是这样的没出息。 徐婉宁是个心直口快的,听了李陵的话,笑着打趣道:「真没成想咱们家的「冰疙瘩」娶了媳妇后,变化这样大。」 李陵不好意思的朝着长嫂笑笑:「哪里有变化,长嫂莫要取笑。」 徐婉宁掩嘴笑着,将目光从李陵身上移到他身侧的静姝上,接着打趣道:「还是弟妹御夫有术啊。」 还未等能静姝回话,坐在上 首的三姑娘便惊讶道:「表姐,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众人齐齐的朝着青鸾看过去,青鸾连忙掩着帕子,敷衍道:「好好的,我哪里哭?」 她蹙着眉,尴尬的朝着众人咧咧嘴:「是这酒,这酒太烈了些,呛着我了。」 老夫人心疼的抚了抚外孙女的背,吩咐伺宴的婆子道:「去给公主取一壶清淡的果酒来。」 婆子连忙答应着领命而去,老夫人接着道:「让奏乐的也停了罢,这样的乐曲听着就让人心里不得劲儿,换个喜庆的玩意来。」 老夫人一声令下,缓缓的乐声骤然停止。片刻功夫,嘁嘁喳喳的锣鼓声响起,伴着鼓点,一青衣踩着台步从屏风后款款走向看台之上,头上珠钗颤动,手上水袖翻转,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老夫人疼外孙女,自然是怎么疼都嫌不够的。至于听什么,看什么,在这些小事上,众人自然不会去计较这个,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