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伊眉一面为李平包扎伤口,一面一句叠一句的埋怨道:“你这人,要什么时候才能定性,你若要来,只管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来就是了,作甚去翻墙,那虎妞最凶,这是咬了你手臂,若是咬了你的面,岂不是要破相。”
李平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听着伊眉的数落,脸上却是噙着幸福的笑意。
“你还笑得出来?真是没心没肺!”伊眉白了眼李平,嗔道。
李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垂眸对着伊眉笑嘻嘻道:“小爷我全靠这张俊面讨人喜欢呢,若是真被你家狗给毁了容,那你可要对我负责到底了。”
“父亲,母亲。”
李平正在这里对着伊眉说笑,蔡伦和夫人已经走到了近前。
李平连忙转过身来,见了老师,他心里不由得发憷,眼下又做了错事,所以更加心虚。
“蔡祭酒,好,蔡夫人好。”他站起身,结结巴巴道。
因为遭了那恶犬袭击,李平的衣裳被撕扯得早已不成样子,蔡伦瞥着学生这幅狼狈模样,心里便是不由得冒火。
“放着大门不走,非要学那些肖小之辈去翻墙,李平,你可真是出息得很。”蔡伦冷着脸训斥道。
李平也知晓自己不招老师待见,今日又翻人家墙,又弄伤了护院的狗,老师更要厌恶他了。
又怎么还能愿意将女儿嫁给自己。
他也想光明正大的走大门啊,是主人不允他进门的。
李平心里委屈,却又不敢表露,垂着头支吾道:“学生是有几句要紧的话要与眉儿说,情急这下,这才,才慌不择路。”
“好个慌不择路!”蔡伦重重的冷哼了下,冷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要紧的话急着要与眉儿说?”
李平瞥了眼一旁的伊眉,遂鼓足了勇气对蔡伦道:“我见那王瀚对眉儿揣着心思,我是担心眉儿被他欺骗,所以特来提醒她。”
瞥着老师越来越冷的脸色,他急着道:“老师,那王瀚可是个好色之徒,他常去燕翠楼喝酒听曲,与那里的姑娘打成一片,这样的人,三心二意,着实不可靠。”
“你就可靠吗?平日不学无术,竟做些肖小之事,还有脸来说别人。”
说着,蔡伦白了眼李平,严厉道:“小兔崽子,今后若是再让我见到你来滋扰眉儿,休怪我打断你的腿。”
“送他出去。”
不待李平再辩解,小厮们们听了蔡伦的吩咐,便将人请了出去。
出师不利,李平心里虽沮丧,但却没有丝毫想要放弃的念头。
便是那蔡祭酒看不上自己,他也要努力争取。
那个王瀚徒有虚名,他得要伊眉看清他真面目才行。
只是现下伊眉已经及笄,再不去宫内读书,蔡祭酒又不允他去府中,若想见到人,可不容易。
李平油煎似的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十五这日。
蔡老夫人身子不好,蔡伊眉孝顺,每到初一十五都会去城外的庙上为祖母上香祈福。
这日,李平早早的在城门口等候,见了蔡府的马车过来,他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伊眉见是李平,她命车夫停下车,她将头伸出车窗,看着李平问道:“你手臂上的伤,可好了吗?”
伊眉虽不喜欢李平,但扪心自问,她也并不讨厌他。
李平这个贵公子,虽然顽劣调皮,但他从来不做那些仗势欺人的事,又仗义热心,他虽然不是长辈心中完美优秀的孩子,但也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
尤其是,他生就了一张俊脸,连一向眼高于顶的伊眉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李平,是个极其英俊的男子。
只是,如她这样出身书香门第,自己又有柳絮之才的女子,能吸引她芳心的,必然是那种饱有学问的才子,如李平这样的男子,她是绝对不会嫁的。
“你关心我?”
伊眉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将李平这一阵子的阴霾一扫而空,他骑在马上,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看向伊眉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欣喜。
伊眉暗暗白了他一眼,叹气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莫要总是没个正形。”
李平摸了摸脸,然后正色道:“眉儿,我告诉你,那个王瀚,真的不是好人,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不光与那燕翠楼的骊仙儿相好,而且,他还与他的一个表妹不清不楚的,他那个表妹一直住在他府中,他母亲一直想让他娶那表妹,而且,他房里头还有一个丫鬟,也是与他相好,眉儿,这样的好色之徒,三心二意的,又怎么能是你的良配呢.”
“李二公子,好巧啊!”
李平正在这里絮絮的说着王瀚的事,恰巧王瀚骑马朝他走了过来。
李平停下了嘴,转头看向王瀚,一脸不屑的坦荡道:“我这正在与眉儿说王公子的风流韵事呢,你还真是不禁念叨。”
说着,李平翻身下了马,走近伊眉跟前,接着道:“眉儿,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王瀚也翻身下了马,立在原地对着李平道:“李二公子可真是手眼通天,竟是连别人后宅的私事都这样清楚。”
李平白了眼王瀚,冷哼着道:“为了眉儿不被奸人所骗,我不得不多留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