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果林附近徘回了一会儿,暂时没发现野狼的踪迹,陈铭向下陷阱的地方靠近。视线穿过风雪,几只灰兔被套在铁丝圈中蹬着后腿儿,勒出的鲜血洒在雪地里,腾腾冒热气,还有几只因为冲速过快,被铁丝扣扭断了前肢,身体在不远处的风雪中无力的挣扎。 陈铭数了下,算上挣脱的残兔,一共六只,收获一般。抡起铁锹,一锹一个的将兔子捕杀,留了一只在雪地里,其他塞入麻袋。 远近的狼嚎声此起彼伏,听得他心惊肉跳,兔套也不收,撒腿就往回跑,待跑出果林,回头看了眼,顿觉一身冷汗,两只野狼刚好奔到下兔套的地方,抢食着被留下的兔子,风雪很大,并未注意百米外的陈铭。 直到小木屋出现在视野里,陈铭才算将提着的心装回肚子。 依旧是急切的开门声,沉落虞迎了出来,陈铭并没有要进屋的意思。 用铁锹在雪地里挖出个半米深的坑,将麻袋放进去,填上雪,拍平,这样保存兔肉能掩盖掉麻袋里的血腥气。 再用柴刀将手里的兔子处理掉,剥皮,去内脏,把无用的部分连同血迹,统统挖坑埋了。 女人一直守在门边看着他操作,直到收工,才一起回了屋。 受伤的猞猁,躺在壁炉旁并未苏醒,肚子一起一伏,呼吸已经平稳下来,细听下,还能听到那种特有的呼噜声,低沉而虚弱。 诺诺隔着它三步远的距离,蹲在地板上,似乎一直在守着,大眼睛里亮晶晶的,并不知道这只猞猁正在经历着怎样的考验,也不知道门外有多么凶险。 在她的认知里,爸爸出去了,就一定能回来,她要做的就是照看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爸爸带给她的小伙伴。 “妈妈说它吃肉,鱼肉可以分给它吗?以后要是打到鸟了,给它也烤一只吧。”诺诺可怜兮兮的说着,似乎生怕被拒绝。 陈铭黑脸抖了抖,打定主意,等这厮好了偷偷放生,两世他就从来没这么善良过。 陈铭:“行,咱家你说的算。” 诺诺:“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 陈铭牵起猞猁的小短尾,瞄了眼,母的。 “小萨迪。” “不行,我喜欢美娜。” 陈铭心说,这厮明明就是个反派,若不是毛色不对,都想叫它黑色玛利亚了,不过随着海贼故事的推进,估计还得被闺女改回来。 父女二人出现意见分歧,诺诺将目光投向妈妈:“妈妈,你也说一个。” 沉落虞揉了揉闺女的小脑袋,还真就思考了会儿,说道:“那就叫迪娜吧,中和一下。” 反正都是要放生,陈铭觉得叫啥无所谓,他不会在山里待一辈子,以后更不可能将它带进城里,便专心料理起兔肉来。 “冬”一菜刀下去,肥硕的兔腿脱离,掉到地板上,掉到猞猁的嘴边。 “这是什么肉,正好可以给它吃。”诺诺很开心。 陈铭很郁闷,外面的兔子一家三口都不够吃,这又来了只蹭饭的。 收起思绪,将兔子身上脂肪多的部位放进锅里,开始熬油,又将其他部分片成肉块,兔头被完整保留,想想还是算了,没材料。 午饭,山笋炒兔肉配白米饭,总算见到油腥了,油汪汪的兔肉肥瘦相间,配一片嫩白的山笋,中和掉野味的膻,保留了山野特有的香,再扒一口米饭,舌头都块吞下去了。 沉落虞以前吃饭都是小口慢嚼,不刻意、不经意的美人仪态,这会儿竟也大口的吃了起来,俨然快被父女俩同化了。 下午,陈铭将之前做好的炭板,挂在木屋墙上,用烧完的黑色炭枝在上面写写画画,感觉还挺顺手,跟黑板配粉笔效果差不多。 闲来无事,除了读书识字外,教诺诺一些基础的数算知识也好,小九九乘法口诀,沉落虞已经教完了,目前诺诺相当于小学三年级的水平,六岁,这多少有些妖孽。 外面风雪交加,屋内壁炉温暖,女人在小桌上缝补衣物,诺诺坐在小木椅上津津有味的听课,小迪娜趴在壁炉旁安静的沉睡,小短尾偶尔动一下。 “要把10个衫木果装在6个袋子里,要求每个袋子中装的衫木果都是双数,而且水果和袋子都不剩,应该怎么装?”陈铭一边口述,一边把关键题息标在碳板上。 这是一道小学奥数题,涉及的算力不多,比较考验数理逻辑与变通,陈老师有些狡猾,第一课总要给这对骄傲的母女俩来个下马威。 沉落虞不自觉的停下手里的活,仅停了三秒不到,看了眼认真思考的诺诺,又缝补起来。 “每个袋子放两个,再把5个袋子装在最后一个袋子里。”诺诺举着小手,认真作答。 陈铭咽了口唾沫,你倒是多思考个5分钟啊,一点面子不给? 沉落虞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很开心,这题目,很新奇,这个男人,好像也不是...笑容莫名顿住,又继续缝补起衣物来。 一连出了几道题,将引出的基础数学知识,深入浅出的讲给诺诺听。陈老师的课总是带着点自嘲式的诙谐幽默,就是很生动。 屋子里的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山里的生活变得有意义起来,陈铭向往平行世界中更多的挑战,所以他期待走出去,比如,这个时代所谓的城市里。 诺诺在大山的第一现场感受季节变迁,收藏大自然的真趣味,又在尊尊教诲中触摸世间所有的新奇,所以,她总是在期待新的一天到来。 沉落虞也在期待着什么,时而平静,时而急切,心绪难鸣。 小迪娜,睫毛颤了颤,蓝眸缓缓睁开,看见一张圆圆的小脸,一双松果一样的大眼睛,正目不转睛的与它对视,那目光里的情绪驱散了它心底的恐惧。 山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