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推脱道:“这个……禀大人,小人在于大人眼里只是个亲卫,李烧饼走后小人一直在训练新兵蛋&子们,设防的事,小人所知不多。” 车中人一怔,片刻后哈哈大笑:“哈哈哈,好!怪不得指挥使大人夸你小子鬼心眼子多!放心,本将是先去的榆林府,再南下专程来找你。你不需要知道太多的事,本将只能告诉你:第一,本将没从贼,你不需要担心泄露什么军情——你也看得出,府城都丢了,缺兵无将的,凭你们几个狗头,这破县城能守得住么?即便本将从了贼,哪里需要找你这狗材打听什么军情!第二,本将可以给你透个底:过阵子,你该离开老于头啦。” 赵二狗若有所思起来。 车中人复道:“有些事,该你知道的,本将自会告诉你。剩下的,你要自己慢慢想,会想明白的。现在说正事罢。” 赵二狗一点就透:佥事大人说得没错,延长县能有什么领兵的将军?所谓城防计划,本就是于胜良带着廖兴湘和他们几个好歹见过战场的卫士一起瞎琢磨出来的。于是不敢再搪塞,把于胜良的计划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良久,车中人轻哂道:“唉,这失府的罪名怪到于大人头上确实有些冤了。到了这般田地还如此拼命,也难为他老头子了。不过,这事么,该当他倒霉,也只能委屈他啦……” 言毕,双掌轻轻一击,从人上前放下车帘,赶车人一抖缰绳:“驾。”马车缓缓启动了。 赵二狗复单膝跪倒:“卑职恭送大人。大人可要小人安排个客栈歇脚?” “本将不入城了。你好自为之吧。” 马车离开了一箭之地,立在原地的赵二狗突然明白过来什么,策马追过去,扑倒在道旁:“大人留步。小人差不多猜到了些,小人恳请大人再给些明示!” 车中人叹了口气:“你猜得不差。等贼人过来时,你便设法到都司府复命吧。” 马车再无停留,贴着延长县东墙向西北方辚辚而去。 延水在延长县西南有个拐角,贴着城墙转向东南方,最后汇入黄河。关盛云的计划是出动战兵一千,辅兵五百,走水路拿下延长解决后顾之忧:让谷白桦的刚锋营搭载舟船做先锋,硬冲过去,然后在县城东南方登岸,从背后发起攻击。攻击得手解除威胁后,国清林五百人的辅兵营使用木筏运载物资,在刚锋营登陆地点东北五六里左右建立前进基地。再后面是龚德润的振勇营做后队,舟筏混载,接替谷白桦肃清残敌。拿下延长后,两营合兵乘势北进,强攻延川县。青涧河与吐延川两条河流阻断了延川东、北两个方向,两个县没什么正规兵力,一鼓作气拿下来,战争结果方面不会有什么悬念。 唯一的问题在于,攻击部队要承受一定的伤亡:顺流而下到延长城墙拐角处时,整个先锋船队将彻底暴露在城头守军的火力之下,只能挨打,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舟上的刚锋营要死扛过这一段百余丈的河道,才能登岸集结由东向西发动攻击。等拿下延长向延川攻击时,刚锋营已经流了不少血,就该振勇营做主力了。再破的县城,只要有墙,哪怕只有丈来高,就会给守方带来极大优势,振勇营也会承受一定的折损。这两处的百姓应该已经都入了城,抓不到什么填壕的炮灰,关盛云估计,连死带残,拿下这两个县城,要付出两三百人以上的代价。 谷白桦想了一会,慨然道:“没事,只能这样了。大船都给我。外面钉厚木板,覆上草垫子泼透了水,舟子套双甲,每人再配两名盾兵护着。生死有命,看各人造化吧。” 龚德润抱拳道:“老谷辛苦了。俺会尽快开上来给你搭把手。” 此番军议,罗咏昊插不上什么话:他了解于胜良的为人,劝降不会有什么效果,很可能于老爷子还会把使者砍了脑袋挂起来表达誓死抵抗的决心。老爷子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肯定就是一味死守,什么诱敌深入围魏救赵等“锦囊妙计”一概没得使,只能强攻。区别只在于哪个营最有战力,能扛住巨大伤亡并发起攻击——这方面,大家都心知肚明,除了关盛云的亲兵营,也就是谷白桦的刚锋营了。 高藤豆尤福田张丁等各将也没其他办法:从陆上发起正面攻击的话,难度和损失只会更大。只得表示,老谷的损失兄弟们摊,战后从各营抽人把刚锋营补回齐装满员。当然,补充的只能是人头和装备,老兵的战斗经验与战场配合,新人是没得比的。 末了,小罗师爷倒是提了两条建议:1、战兵们能躲舱里用木板遮护,舟子们都是抓来的普通船家,又直接暴露在外,一接敌很可能借机跳水跑掉。只要有几条船失控挤住河道,那就是大祸临头。所以,要用绳索把摇橹的舟子拴在船上。2、战兵们不要着甲,甲衣都堆在舱里,登陆时每人拎一领上岸再穿,万一落水还有逃生的希望。 这两条建议为小师爷博得了满堂彩声。罗咏昊得意之余,心头隐隐划过一丝憾意: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