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哀嚎起来。 韩东狞笑一声:“俺管毬你了!良民?呸!”说着话,恶狠狠的啐了一口,抬脚向这里走过来。 “啊……”一声惨呼。 一个同样预感到灾难的辅兵想跑,刚刚支起半截身子,便被柄雪亮的腰刀从后腰扎下去,人被钉在地上,手脚徒劳无助地挣扎着。几名官兵嬉笑着围过来,腰刀的主人复再一脚踏住后背,双手攥紧了刀柄更加用力的向下搠去。另一人走至头顶,俯身将这个倒霉家伙固定发髻的树枝随手抽出来一抛,拉着其乱糟糟的头发对另一人叫道:“觑准了砍咧。”第三人应了声,双手握着刀柄,在颈上比划了两下,高高举起,“哈”的一声斩下。 刀嵌在颈骨里了。 抽了下没抽出,围观的官兵们哄笑起来。 握刀的气急败坏骂了句,一脚踏住肩膀双手用力左右撬几下,人头侧在地上张着嘴,头部倒流的血液有些顺着被斩断的颈动脉流出,有些从嘴边混着白沫溢下。露出来的一只眼睛半睁着,眼角淌下一条红线,滴入土里,血泪交织。 又是一刀斩下,这次砍到另一节颈骨,又卡住了。众人再次哄笑起来。 又是一刀。 人头终于被砍下,高高举起。众人指指点点着断骨的血茬,嬉笑着。 断颈上,血一滴滴落下,转瞬间,便被脚下的土地吞噬,只留下一抹红痕。要不了多久,这抹血痕也会消失,这片土地,仿佛永无满足,哪怕流洒再多的鲜血,依旧是那片似乎永不见天日的丛林。 环顾一圈,见到人已经汇齐大半,韩东扬声道:“先把活儿干了吧,收了首级早点回去歇着。有这几十颗脑袋,咱该回延长啦!”官兵们轰然叫好,趴在地上的辅兵们再次响起哭喊声、哀求声。 “都闭嘴!”韩东暴喝一声,扬刀向地上的无头尸身一指,“想痛快的,给你爷爷老实些!免得多遭罪!” 哭嚎声沉寂下去,代之以轻轻的抽泣声。 韩东话音刚落,隐约听到远处丛林里似乎传出些异样的声音。是二毬马兵们过来了?不过,怎么听起来这声音有些不对劲?韩东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侧耳细听。 确实有动静,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 “中伏啦!啊……”这个很熟悉的声音突然断了。 “杀狗官兵啊!”刹那间,像是突然从地里冒出来一样,身后各处仿佛到处都响起鼎沸的喊杀声! 韩东这辈子从没真正的撕杀过,此情此景,顿时目瞪口呆。众官兵们更是不知所措。 一个家伙撒腿便跑,眼见着扑进树丛,奋力地向前挣扎,背影逐渐被身后弹回的枝条遮住,不一会便只剩下一小片在扭动。蓦地,这一小片衣甲不动了,然后迅速变大,直到整个后背再次显露出来。韩东惊恐地发现,破旧的皮甲上冒出两寸来长的一截枪尖,周围是迅速蔓延开来的一片嫣红!人徒劳地挣扎着,手脚被挑得离了地,紧接着是两截枪杆从灌木中探出——另一支戳在小腹上,可能被骨盆挡住了,没扎透。两个贼人在合力把他挑起,推了出来。 更后面的草木深处,到处是人影、刀光和呐喊声! 另一人见状,“俺娘咧”发一声喊,扔下刀扭头扑向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堵住后路的灌木丛。空地上到处是贼人们,几个贼人不紧不慢地溜达到他身后,抄着刀饶有兴致地看着陷在荆棘枝条中的背影。 “枪来,枪来!”有人喊着。 “来啦,来啦。”有人应着。 “让一让。”一个贼人枪兵挤过来,踏了个弓步,顺好了长枪瞄着,蒙地向前一突。枪尖扎在皮甲上,前面的灌木软塌塌的不受力,没扎进去,人向前一扑,反而陷得更深了。 “扎腿,扎腿!”抄着刀的人们兴奋地喊着——腿上没有防护。 枪缩回来,再次缓缓伸出。“这条,还是那条?”枪尖戏虐般的在两条腿上轮流点着。感觉到了触碰,两条腿绝望地疯狂扭动着,枪尖不时滑脱。周围的人在兴奋地起哄,像刚才官兵们围观砍头一样,他们也在看戏般的享受着眼前的一幕。 陷在灌木里的人终于筋疲力尽,踢打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枪尖最后停留在一条大腿上。 “入”!一记突刺。 “啊……哎呦啊”一连串的惨叫响起。 韩东傻傻地看着这一切。 “早降,早降!”百十人的喊声在周遭响起来。 “哐当”。韩东手里的刀落了地,一股暖流顺着大腿汩汩而下,片刻后林间的阴风吹过,胯间冷飕飕的,韩东打起了寒战。 远处的林里时不时传来喊叫声,那是贼人们在搜杀没来得及归队的官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