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随着那轮鲜红落日而下,天地像是拉上了一道蓝色的帘子。颈泽的夜晚,彷佛有幽灵环绕,北境遍地荒冢,而迷雾间那些孤魂野鬼们好像无时无刻不眨着眼睛。 科尔身上多了些泥迹,沼泽策马实在不是个好选择,特别是在夜晚。 他小心翼翼的牵着马,不时还得展开时间之眼来寻路,要是离开了提道,那可得小心流沙和沼坑了。 这里可是不折不扣的死亡之地,毒蛇、毒花还有蜥狮,每一个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颈泽是北境天然的长城,只要卡住这个关脉,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夜间湿瘴气极重,听闻这里生活着泽地人,被七国戏称“泥人”,但科尔已经进入了颈泽两天,别说屋舍,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不敢轻易停驻,生怕浅滩的泥坑会突然涨水,或是被那神出鬼没潜伏在沼泽里的蜥狮偷袭。 科尔的这身泥就有赐于那如浮木般的水怪,离开农舍科尔一路骑马狂奔,一头扎入暮色浓重的颈泽之地,一夜也不奔走多少,直到晨雾散开丁达尔效应的光束,他才勒马休息。 那时他正准备踏一块朽木块去勺点水洗洗脸,让自己提提精神,谁知遇到了个老六,TNND,蜥狮一张嘴就扑了上来。 这狗东西不讲武德,于是科尔就大发慈悲送它去见了诸神,肉很柴,不建议食用。 现在一看到浮木科尔就感觉那是一只蜥狮。 怪不得很多人一辈子也不愿离开自己的居地,这个世界野蛮荒僻处处是危险。 偶尔走累了就停下来休息片刻,但科尔绝对不敢睡过去,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突然一片火点,如无月夜空中一枚散发着昏沉光亮的暗星。是火光,有人! 科尔瞬然把倦意扫空,脑中思索道,“有人在那,自己到底该不该过去?” 这般夜色露宿在荒野的人,大多应该和科尔一样,不是雇佣骑士,就是流浪武士,或者商人。 不要低估人的贪婪,就连席恩·葛雷乔尹都觊觎他的剑,更何况这些人。可能包里的银鹿就足够他们起贪念了。 凛冬之夜也不过是把看起来有些锋利的钢刃剑罢了,平平无奇的剑柄和装饰,真不知道席恩为何会为此出手,难道临冬城找不出一把比这好看的剑吗? 他是忘记了,其实狼家内就有一把瓦雷利亚钢剑“寒冰”。 “莫里斯,没听清楚吗?快帮你的老爷我把毒给吸出来。”那嗓门倒是不小,就不怕把周边的蜥狮给引过来。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科尔牵着马走上去,果然缘分妙不可言,提利昂这小子趴在一块木桩上,半拉开裤子露出那白花花的一片。 他有想过去南下追赶他们的步伐,但想到自己已经在临冬城耽搁了一段时间,提利昂说不定已经带着他的侍从迈过了颈泽回到南方。甚至于可能都被狼家主母凯瑟琳·史塔克擒到鹰巢城去了。 听到动静,尤伦和侍卫杰克倏然站起,把目光投过去,只见一个黑影从迷雾间迈出,科尔的脸再次映入他们的童孔中。 “小科尔?怎么会是你?”尤伦不可置信的问道。 小恶魔提利昂也回转过头,看到科尔后不禁有些喜出望外,但很快又皱紧眉,“嗷,莫里斯你能不能轻一点。” 科尔放下一个微笑,但眼神却有些复杂。“好久不见,诸位。” 他牵着马走到火畔,把马匹拴住一根矮树下。 “这是怎么了?”科尔看着卧躺着的提利昂。 他似乎有些感觉有些羞耻,但嘴巴却一点不落下威风,“该死,你告诉我要小心母狼,但我却差点死在了母蛇的嘴下。” “你的预言可一点也不准确,科尔。” 科尔嘴角微微扯动,他以为自己够倒霉了,谁知道提利昂这小子脸更黑。 “科尔大人,其实那只是一种无毒的水蛇。”莫里斯在一旁解释着说。 “你懂个屁”提利昂十分恼怒,“那是毒蛇,小时候我就亲眼看他咬死过人。” 莫里斯乖乖的闭嘴,然后继续去帮提利昂吸毒,不过位置有些尴尬,正在大腿根下侧。 “我差点就变成了太监。” 科尔轻笑两声。 “史塔克把你赶出来了?”提利昂调侃着说,“我就说那些家伙只欢迎守夜人。” 看科尔奇怪的表情,提利昂的眼睛瞬间瞪大,“真是被赶出来的?” “差不多。” “哈哈哈,我真好奇你是怎么让那些讲究狗屁荣耀的史塔克赶人的。”提利昂想了想,又问:“我记得他们是让你当厨子的吧?难道你在他们的酒里撒尿了?” “真该让琼恩的冰原狼把你吃掉算了。”科尔看起来想打人。 “私生子可不敢动王后的弟弟。嗷,莫里斯,你就不能轻一点吗!等回了凯岩城我非得让人把你扔到女支院里和那些女人学学什么是温柔。” 侍从莫里斯看起来十分委屈,他已经够轻了,不过吸吮毒液怎么可能不用力。况且本来不过是条无毒的水蛇。 “我带你去西境,那里只要你说出‘兰尼斯特’就没人敢动你。”提利昂信誓旦旦的说。 科尔遐思片刻,也许去投效兰尼斯特也不失个好选择,虽说提利昂这小子并不受他爹泰温公爵待见。 “我的雇佣金可不低,兰尼斯特。”科尔玩笑着说。 “我可以付双倍。”提利昂升起了两根手指。 科尔伸过手去,“那么合作愉快,说好了我可不给你当侍从。” “哦,科尔。你可真像那些贪婪的雇佣骑士。” “谁说不是呢?”科尔从怀中拿出那本高个邓肯爵士的传记,念出一道台词:“雇佣骑士是最纯粹的骑士,其他骑士或为领主效忠,或为领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