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酒灵食在前,陈有鸟顾不得客气,大快朵颐,要好好吃一顿。 赤阳生看着,微微一笑:“师弟,此番你金榜题名,可有什么打算?” 陈有鸟回答:“会试考中,但最终名次结果得等到殿试后才见分晓。” “不是说过了会试,殿试也十拿九稳的吗?” “不错,除非出了极大的问题,否则都会榜上有名。然而会分成一甲二甲等,并按照名次来任用。” 一甲三名“进士及第”,那是铁打的翰林学士;二甲进士出身;到了三甲,只能被称为“同进士”了。 虽然名为“同”,实则“不同”,处境尴尬,等于备胎。 到了殿试阶段,名次上的差异才真正显露出来。 赤阳生恍然道:“原来如此,不过你金榜题名后,自是能做官的了。” 陈有鸟点点头:“天下偌大,朝廷官职数不胜数,做官,也不易。” 赤阳生望着他:“你可是后悔了?当初我便劝你重返崂山,逍遥修行,自由自在。” 陈有鸟似笑非笑:“敢问赤阳师兄,你现在逍遥自在否?” 赤阳生一愣,一时间竟不好回答。 自己逍遥吗? 的确比很多人都逍遥,可真正自在吗?却又未必,他本来闭关修炼,正在紧要关头,一道师门法旨传来,便要下山入京办事。 此件事情,还是他不怎么乐意的。 那又如何? 师命难违! 想了想,叹息一声:“天地就是一个大囚笼,身在其中,哪有完全的逍遥自在?” 陈有鸟一耸肩:“我倒是觉得,此心逍遥,此身则自在。” “此心逍遥,此心则自在?” 赤阳生咀嚼着这话,眼神明亮:“师弟的心境果然打磨到家了,在这方面,我不如你。来,敬你一杯。” 陈有鸟打趣道:“一杯怎么够?起码三杯。” 赤阳生哈哈一笑:“没问题,今日请你上车,吃的喝的,管够。” “那我就不客气了。” 客气不能当饭吃,何况这等品质上佳的灵酒灵食,莫说价格肯定高昂,甚至有钱都难买得到。 一顿风卷残云,终于吃饱喝足。 马车依旧在慢慢走着,感觉在城中绕圈子,并没有去哪个目标地点的打算。 陈有鸟满足地道:“俗话有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我现在吃完喝完,师兄有事请说。” 赤阳生眼眸精光一闪:“陈师弟果然爽快,我便开门见山了。你考得功名,当进入官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所以道庭方面,想要把你培养起来,日后青云直上,甚至入阁为相。” 他说的“培养”,实则便是“扶植”的意思,说难听点,唤作“卧底”、“间谍”、“二五仔”。 陈有鸟手指摸了摸下巴,苦笑道:“道庭可太看得起我了,我虽然侥幸一路考中,但踏入仕途,又是另一番局面。再说了,我为在籍道者,朝廷那边岂会不调查清楚?光这一点,便触犯忌讳,难以被重用。” 赤阳生笑道:“这点你放心,道庭会以‘贪恋富贵,荒废道行’的名义将你开除。” 听到这话,陈有鸟莫名感到熟悉,这是典型的无间警匪片套路呀。 “这样朝廷就会信了?” “第一,你与道庭之间的关系本就不深;第二:你的言行举止更像个读书人,而非修行者;另外,朝廷方面肯定会对你进行考核之类,到时候你表现优秀,又有人大力推荐的话,自然就能上去了。” 陈有鸟明白他的意思,而且可以推测得知,道庭在朝廷安插的人手不会少。 不管什么位面,当涉及权力争斗,阴谋诡计这些永远都不会缺席。 陈有鸟问:“我被开除道籍,也就是说不能再当云山观的观主了?” 赤阳生笑道:“以你现在的身份,还当那小道观的观主有甚意思?而且你放心,你的宗族在海岱郡会获得道庭的大力支持,甚至可能成为名门大族。” 其实陈有鸟现在,的确不怎么在意当不当观主了,对于宗族也没甚感情,但不管怎么说,族中还有王伯他们在,差点忘了某个漂流在外生死未卜的父亲。 沉吟片刻,又问:“如此一来,我是否得经常向道庭汇报?又或者,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任务要完成?” 赤阳生一摆手:“你想多了,道庭对你寄予厚望,况且你正年轻,前程远大,不急在一时。因此,现在道庭交给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升官发财,其他一概不用理会。” 陈有鸟:“……” 想来也是,他刚从道庭转向朝廷,属于新丁一个,就算做官,又能做到什么大官去?对朝廷的影响微乎其微,更别说能窃取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了。 他眨了眨眼睛:“道庭就不怕我在红尘打滚,荣华富贵,享受惯了,就此变节?” 赤阳生双臂抱胸:“怕,所以你得发一个太上誓愿,一旦违背,将身死道消。” 陈有鸟双眸一缩:“如果我不发呢?” 赤阳生叹口气:“陈师弟,道庭派我来,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与你有着情分,能好好说话,没必要闹得不愉快。” 陈有鸟微微低头下去:“我明白了,道庭能让我青云直上,也能让我跌落污泥,死无葬身之地。” 赤阳生沉声道:“陈师弟,你刚才说了,此心逍遥,此身则自在。你本是修行者,怎会迷恋人间富贵?那些都是浮云,毫无意义。所以帮助道庭,对抗朝廷,此乃吾辈道义所在。” 陈有鸟笑了:“师兄说得对,好,我发太上宏愿。可是,我该怎么发誓?” 赤阳生早有准备地拿出一面青铜镜子:“很简单,你照着镜子,然后把一缕精血涂抹上去,念好誓词,即可完成。” 在此之前,陈有鸟曾多次听闻“太上誓愿”,但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