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陈有鸟有两把剑,一把藏锋于匣,背负身上;另一把剑鞘都没,明晃晃地斜挂在马鞍处。 后者原本是萧成的备用剑,送给了陈有鸟。 陈有鸟并不矫情,坦然接受。他最趁手的武器还是剑,而非刀枪斧头之类。法剑断水,被烙印上了玄冥龙魂,需要一个较为漫长的糅合程序,需要不断地祭练和温养。 在此期间,不宜染血。 再说了,一般的对手,也不值得亮此剑。 所以用上一把常规剑器很有必要。 石天虎带着手下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一马当先的陈有鸟,以及马鞍上的剑。 剑锋闪烁,竟有些晃眼。 石天虎觉得这是一种挑衅,他认为有必要让对方好好收敛起来。 “石兄?没想到是你,多年不见,可好?” 萧成打马上来,认出了人,随即翻身下马。 石天虎“咦”了声:“萧成?” “是我。” 萧成笑容可掬,他是真得有些开心。他与石天虎属于故交了,多年前曾携手作战。那时候,石天虎还是一个被官府通缉的逃犯。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萧成出手相助,让他逃过一劫。 时过境迁,萧成去了仙遗镇淘金,而石天虎则在三川镇站稳了脚跟,看这阵势,俨然成为一股势力的头头。 因此萧成感到意外和开心,想到有这层故人交情在,穿过三川镇应该会比预期中顺利。 石天虎过来,与萧成拥抱在一起,笑道:“多年不见,我差点认不出你来。” “可不是?” 两人一番寒暄。 萧成问:“现如今的镇上,谁是话事人?可还是黑山豹?” 石天虎嘴一撇:“黑山豹早死了四五年了……这些年来,镇上风云变化,连规矩都变了许多。” “哦,如何变法?” 萧成正需要这方面的情报信息。 石天虎看着他,目光闪动:“第一点,进镇的商旅行人,都得缴纳一笔入境费。少则一两百两,多则一两千两银子,按人头计,每人。” 萧成目光一凝,问道:“那你看,我这一队人需要交多少?” 石天虎扫了一眼,笑道:“萧兄你自然免费,至于其他人,则要按照规矩办事了。” 萧成按耐住:“实不相瞒,我已成家,内子在车上。” 石天虎“哦”了声:“嫂子自然也不用给钱的。” “他们都是我的队员,一路闯荡出来,艰辛不易。石兄,还请行个方便。每人交少些,可否?” 萧成拱手做礼,诚恳地道。 石天虎脸色变得难看:“萧兄,你就莫要为难我了。我在镇上讨生活,更难,手底下一班人要养活,处处离不开钱。咱们旧识,有交情在,可以通融。可对于别人,如果也随便放行,开了口子,以后我还如何能在此地立足?这样吧,我收少点,每人一千五百两银子,不能再少了。” 身为老江湖,萧成心中明白,自己那份自认为过命的交情,而今已经抵不过万把两银子。 人都是会变的,何况人情? 至于石天虎所说的难处,萧成也就听听而已:做强盗,横行霸道的难处? 石天虎又道:“萧兄,你回去跟你的队员说说,我不想伤人,和气生财最好。” 萧成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走回去跟陈有鸟等人说了:“就这么个情况,我跟他谈过了,他不肯让步。” 他有些郁闷,这趟行伍,虽然以陈有鸟马首是瞻,但在名义上,却是萧成带头组起来的,他算是个带头大哥。可眼下他们夫妻可以免费进镇,队员们却得交一千五百两银子,这算什么? 众人望向陈有鸟,异口同声:“只要先生交钱,我们就交钱。” 陈有鸟问:“该笔入境费就只是入镇的?” 萧成回答:“不错,进去之后,肯定又会有另外的势力巧立名目来要钱。这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 陈有鸟微微颌首:“我明白了。” 双腿一夹,驱马上前,来到石天虎面前。 这让石天虎感觉很不爽,他先前可是下了马的,纵然身高过人,可比起马背上的陈有鸟,还要显得矮上一截,要仰头说话:“你这小子,交钱的话,速速滚下马来。” 陈有鸟的面容身条确实很具备迷惑性,让人一看之下,下意识当成是个斯文公子,与“凶悍”、“厉害”那些沾不上边,他笑了笑,问:“我初来乍到,第一次到三川镇,却不知有这交钱入境的规矩。敢问一声,这规矩是谁定的?” 石天虎不耐烦地道:“规矩便是规矩,你问那么多作甚?” 陈有鸟说:“那不成,我这个人,向来认死理,讲究一个明明白白。” 石天虎并非笨人,听出了其中玄机,浓眉扬起,面露狞笑:“敢情是个不服规矩,不肯低头的,嘿嘿,你这般愣头青本大爷见多了,最有手段降服,只需把你头颅砍下来,掉在地上,就低得不能再低了。” 陈有鸟看着他:“所以,如果我不交钱的话,你就要砍我的头?” “那是当然!” 石天虎喝道:“这也是规矩,本大爷立的规矩。” 陈有鸟仿若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些规矩倒是随便,是个人都能立。” 石天虎怒道:“在三川镇,规矩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立的,要拳头够硬,要刀锋足够利。” 陈有鸟一笑:“那你看我的剑锋锐利否?是否有立下规矩的资格?” 石天虎暴喝:“找死!” 他的武器是一柄长达四尺多的九环大刀,挥舞起来,直斩过去。 对于这柄刀,石天虎一向有足够的信心。他之所以能在镇上站稳脚跟,并拉扯起一班手下,成为一方势力,靠的,便是这把刀。 刀锋呼啸,裹挟起一股凶猛的气势。 然而有一柄剑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