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 他想要我的夫君死,于是派桑弘羊逼死了我的夫君,民间有流言传出。 昔年孝武皇帝同样逼死了九江厉王,同样有流言传出。 孝武皇帝不过微微一笑,不放在心中,但是当今皇帝却杀死了谤言者。 若皇帝仅仅是逼死我的夫君,妹妹实际上并不害怕,因为虽然因为漏税就直接死亡有些冤,但是夫君的死是有逻辑的,最多说皇帝刻忌宗亲,轻罪重罚。 但是杀死了传言之人,这却让妹妹感觉胆寒,因为这说明已经不能用正常的君王标准来看待他了。 对一个君王来说,如同大海般宽广的胸怀是必须具有的。 正如你的面前有一团火和一团水,如果让你去触碰,你一定会选择水,因为不会受到伤害。 君王因为言论而治罪,群臣就会畏惧,正如兄长你现在心中定然是在想,无论皇帝将来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会去劝谏他,纵然大汉社稷崩塌,是也不是?” 吕莹紧紧地盯着吕产,面对至亲的妹妹,吕产缓缓点头道:“是啊,不会去劝谏的。” 这话一出,两人都是一阵沉默。 吕侯一直都是大汉皇室最得力的盟友之一,早年间诸侯王作乱的时候就控制齐地关隘。 现在吕侯都生出了这样的心思,这就说明不是一家一言,而是在天下之间都有了一些异样的心思。 吕莹沉默了良久才继续说道:“对君王来说,这是极其可怕的一种特质,所有的独夫都是从不听言论开始的。 愈不听,独夫的心就愈发的骄横顽固,直到天下皆敌的时候。 兄长要愈加的小心了。 皇帝喜欢打仗,又宠信法家的学子,这是昔年暴秦的道路啊。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呢? 兄长知道现在要如何去做吗?” 吕产深深地皱起眉头道:“阿莹你说吧,想必你思虑许久了。” 吕莹沉声道:“龟缩! 那些偷漏税赋的商人全部抛出去,不用再想着和光同尘了。 以后做事要完全不留任何把柄,静静地待在封国之中,无论朝廷如何做,善待国中的百姓,不要让国中的百姓有生存的危机,这是稳定国中。 然后将伸向各方的触角全部斩断,不在外面说话,不在外面做事,多多的奉上珍宝金钱维持富贵,最后就是等待,这是不在外面惹事。 内部没有分裂,外部没有敌人,这样又怎么会出现危机呢?” 吕产惊讶道:“阿莹你没有开玩笑吧,家族这样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吕产只是稍微计算,吕氏的财产就要折损三成,这还不算其他的损失,这简直就是自断手脚! 吕莹沉声道:“刚才兄长你说了,田产、山林、子民,这才是家族生存的根本,妹妹认为你还少说了一个,那就是洛氏的信任和好感! 只要这些没有受到损伤,终究有翻身之日。 以皇帝的性格,妹妹相信他绝不可能就这样停下,这次清查商税得利,又加收了资产税,于是骤然得到了大量的钱财。 但这都是正当的行为,所以天下人都支持他,洛氏同样没说什么。 但是这些钱花完了,他难道就会收手吗? 吃惯了珍馐美食,还能吃的下粗粮糟糠吗? 穿惯了绫罗绸缎,还能穿得上粗布麻衣吗? 见识到了华美的宫殿,稍微的凌乱残破都不能忍受了。 看看自古以来的列国吧,一旦开始兴建宫室,一旦开始奢靡,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但天下的金银珍宝是有限的,独夫的贪欲却是无限的啊。 妹妹确定,他一定会有到倒行逆施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一切才会到真正的清算之时,甚至会有义士为天下人主持公道,也未可知,毕竟这山东之地,义士何其之多啊。 而吕氏,则只要善待国中的子民,保持清正的名望,纵然不能如洛氏那般做天上的皓月,也要如同那池谭沉淀后的清水。” 吕产闻言有些难以置信道:“阿莹你是不是太过危言耸听了? 皇帝收取商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收取资产税虽然有些巧取豪夺,但还不算是过分,仅仅从这些就判断出他未来可能的事端,为兄不能相信。” 吕莹没说话,静静地望着吕产。 吕产败下阵来,感慨道:“父亲说过,我们二人有分歧,就听你的,按照你所说的去做吧。” ———— 胶东悼王既薨,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