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无忧稀里糊涂答了一通,直到柳长老放弃般地挥手让她自己修行去了。 明无忧一头雾水地出门,便碰上了正搬着几个盆乱跑的雪茶师姐。 “师姐?” “忙着呢。” “不是……”明无忧一把扯住雪茶,“我给你说个事。我怎么感觉,我怎么感觉……” “你感觉今天很凉快?”雪茶哂笑。 “不是!”明无忧剁了下脚,她另一只手也扒拉上雪茶的衣裳,道:“我怎么感觉师尊和越长老在一起了?师尊夙愿成真了?” 雪茶双手一松,那花盆砰地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什么?” 明无忧道:“好像还吵架了,我看师尊写写画画丢了一地的纸团子,很不悦的模样。” 可是雪茶今日才听桑枝说,黄钟峰的那位越长老,一大清早的,又携着徒儿们下山吃喝玩乐去了。 雪茶哆嗦了一下,灵素峰的女子总是会被黄钟峰的妖女们拐跑,被欺骗,再被抛弃,没想到连师尊也没能逃过。 这就是不公正的命运吗?! “都说了智者不入爱河。” 雪茶有点伤感于师尊的命和自己一样苦。她弯下腰,将自己四分五裂的花盆一点点拼好。再将碎土清理干净,无比惆怅道:“我 听闻那个女人一早上高高兴兴地下了山, 无不潇洒。这会儿哪是闹脾气, 恐怕下一顿都找不见人了。” “雪茶。” 屋内突然传过来一句冷淡的话。 “你进来。” 雪茶倒吸一口冷气。 她只得轻轻抽了一下自己的嘴,暗叹言多必失。 然后雪茶撩起袍子,跨过门槛,认命地去见柳寻芹。 “她下山了?” 不愧是师尊。一来就开门见山,毫不拖泥带水。 雪茶垂眸恭敬道:“师尊恕罪,弟子也是道听途说,弟子与此事无关。弟子什么都不知道。” 柳寻芹淡淡问道:“平时看你和明无忧八卦倒聊得挺起劲。怎么我一问,你就一概不知了?” “……”雪茶浑身一抖:“弟子猜测,越长老下山携带了一群徒弟,想来不是去干坏事的。” 不是独自下山,那么应该心情还不错。 柳寻芹望着满地揉碎的纸团,她知道自己很难将一些话说出口,索性写了下来,之后寄给她。写了一整夜也不满意。结果写着写着,现在来看,那个忘性实在很大的女人似乎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她又潇洒地下山玩乐去了。 正在此时。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响声。雪茶走过去将门拉开,一个看起来是主峰的守门弟子双手交握作了一礼,而后恭敬地走了进来。 “柳长老,掌门请您去主殿一叙,商量今年灵素峰丹药出售的相关事宜。” “具体是什么。” “前一阵子东海紫珊瑚被大肆开采,供过于求,行价持续走低,需要用到此味药的灵丹降价严重。整个九州丹药市场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弟子回道。 灵素峰的丹药是太初境一个不容忽视的重要收入来源,支撑着全宗上下几乎好几成的盈收。每年的贡献非常可观,尤其是供养着清贫的剑修和买把琴倾家荡产的音修们。 掌门对此重视也是必然。 柳寻芹听了这话,便知自己至少又要去主峰一趟,也许忙个几日。 “还有……”弟子又道:“掌门言每年太初境医修很难参与试炼大会的单打独斗,有失公平。所以想着手分立一个赛事,专供医修弟子参加。这件事恐怕也得请柳长老一块儿商议。” 掌门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柳寻芹再一听,她便知道这连着小半个月自己恐怕是难以抽出什么空闲了。毕竟从无到有,总是需要写一大堆提案、统筹,试行,再进行改革。 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师尊?” 雪茶看着柳寻芹一动不动,安稳如山,不由得出言提醒道:“您不是要过去一趟吗。” 柳寻芹的目光盯着窗台前的一盆草。 她微微垂了下眼睫,转而对雪茶道:“我自会动身。你去将那盆草端着,送去黄钟峰。摆在越长歌房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