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 又只听见破空几声锐鸣,寒意骤起,躲闪不及。 越长歌当机立断,柔韧地倚在竹身上,凤眸微眯,扯过一把纠缠在一起的竹枝,左摇右晃,听得一些细微的擦响,她手中的竹枝险些爆裂。 仔细一看,那上头可是插了一排密密麻麻的银针。 回首原处,水幕已被破开。 柳寻芹正悬在她身后,姿态甚是轻盈。最后她下落了些许,足尖点在绿竹顶端,只是让那根竹子轻轻颤几下。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越长歌,微不可闻地勾了一下唇:“你莫非已经沦落到了这个地步,非得用偷袭才能打得过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医修了。” 去她的手无缚鸡之力。 越长歌暗呸一声无耻。 想当年,越长歌第一次认识她时暂且还是这么觉得的,包括所有同门师兄弟姐妹,也就是现如今太初境的几位长老,皆是如此认为——所以一同打比赛上擂台时,总是处处护着柳寻芹,生怕伤到柔弱且不擅打斗的医修师姐。 直到某一次比试,伤亡太过惨重。柳寻芹救人忙不过来,索性摆烂。 ……为了避免再添伤员的麻烦,她一脸不悦地将对面杀了个穿。 越长歌依在竹身之上,伸手去捻,拔掉了一根银针,打量着那一点寒芒,又想起老师姐当年的风采来。 柳寻芹道:“有事找 你聊。过来。” “✈” 她微微笑着,眉梢一扬,反手将手中的银针弹了回去,又将手一松,整个人飞快地擦着那绿竹下坠。 十几根银针同时也被越长歌以灵力拔出,一齐气势汹汹地冲柳寻芹射去。 柳寻芹一下子夹在了双指之中,仿佛雨滴入江河,一下子收得无影无踪。 再次瞅向原处,竹边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走得还挺快。 * 自下坠之时,越长歌擦断了几根细嫩的竹枝,险些本就饱受磋磨的衣裳更受磨难一重。 断口处突然生出了新的嫩枝,如盘蛇一样细密蜿蜒,倏地长出,捆住了她的腰身,勒得死紧。 谁家竹子长出来还带着弯,真是变态。 越长歌护住能动的手,再次抽出那支名为“引魂”的长笛。声浪与藤蔓般肆意疯长的竹枝屡屡碰撞着,每碎下一截,就长出新的来,仿佛生生不息。 终于,腰间缠绕的那一根彻底被炸碎开来。 越长歌瞅准了一个缝隙,灵活地侧身闪了出去,身后滔天的藤蔓一齐涌起,仍在时刻追踪着。 此处都是大片竹林,对于木灵根而言相当顺手。 越长歌脚步一顿,被一根突然暴长出的尖笋截断去路,随即被藤蔓般东西又缠了个死紧。 她那老师姐是有多气啊,使出浑身解数也要将她逮着揍一顿。 也是,当着她徒弟编了她半个时辰的浩荡暗恋史——医仙毕竟高傲惯了,这一辈子没吃过这种哑巴亏。 身上那玩意依旧越缠越紧。 如此三番两次被断了去路,又加上许久没同这女人斗法,越长歌被勒得心跳隐约快起来,一动一动,自己听得额外分明。 许是难得激起了一些好胜的意味。 越长歌再不留恋,自纳戒中寻了寻,刷地抽出来一把—— 唢呐。 她平日一般用笛子,因为便携,别在腰间也很是漂亮。其实相当不好意思地讲,多才多艺的越长老着实是什么都会一点。 何况这种乐中之王,白事喜事皆宜,什么声儿也盖不过去。 多磅礴。 柳寻芹站在竹林之巅,本是闭着双眸。闻言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她蹙眉:“等……” 没来得及。 一声嘹亮的唢呐震破了天。 太初境中部有一大泽,此刻水面被震得破如镜面。灵素峰上的河流,中部的水泽,甚至波及到了鹤衣峰山上的雪,一股脑儿给震得荡了起来。 苍天仿佛也被捅破了似的,刚才一刻还晴空万里,此刻已是阴云密布。 整整一个大湖的水从地上卷起,猛地对着竹林冲 了过来, ✬()✬, 在庞大的浪花前,灵素峰的身形稍微显得有点娟秀卑微。 灵素峰上,药阁之中,几个忙碌的弟子皆停下手脚,推开窗好奇地看。 这一看,一个两个呆若木鸡。 “师姐,我的天哪,这是什么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