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盛宴喜欢死了。 他的月亮就该这样肆意鲜活,而不是像上个世界那样卑微痛苦。 盛宴每每想到上个世界的陆明月最后伏在他身上一动也不动的场景,心尖抽痛,因为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初见极为永别,此后经年都不过是他给他续上的一个美梦,因为一十年后的盛宴并不爱一十年前的陆明月,但陆明月依然甘之如饴。 “全军疾行。”漫天风雪中,盛宴扬了扬手上的旗帜,让将士们提速赶路,早一刻赶到舜县,就早消耗一天粮食,他们才有更好的精力来攻城,早日归家。 “那琅县的存粮呢?” 盛宴不知,他在疾行赶路的时候,陆明月也正拿着剑在质问琅县县令。 他是下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命令,但是打仗不是儿戏,怎么可能只赢不败。盛宴他们只带了五天的口粮,这就意味着盛宴他们一兵临城下就要立马攻城,因为他们的粮食在城里。 但若是没有攻下呢? 没有任何支援也没有补给,让所有攻城的将士们饿着肚子回来吗? 整整五天的路程,刚打了败仗,还要让将士们不吃不喝地饿着走五天路,这漫天冰雪的连个草根树皮都剥不到,想想也知道他们最后的下 场会是什么。 因此盛宴一走,陆明月就开始在军营里清点粮草,想给盛宴他们将补给给补上,这样他们就算打了败仗,也不至于走投无路。 但上次琅县一役,他们又重新招募了五万的兵力,这么多人的粮草还用着原来十万兵马的粮草,军中粮食早就不多了。 加上现在天寒地冻,运输不方便,朝廷的补给还没有抵达,哪儿还拿得出什么粮草来。 没有办法的陆明月只好向琅县县令借粮。 他虽然不是正统的太子出身,没有太傅教导,但也清楚朝廷在每个县都设有粮仓,以备不时之需。 他先向琅县借粮,等朝廷的粮草一到,还给他们不就行了。 但琅县县令居然说没有。 陆明月当场就拔剑问话了。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 琅县县令被陆明月这样用剑抵着脖子,吓得全身发抖,这位太子殿下听说是个残暴的主,那袁大将军的脑袋说砍就砍了,他生怕自己说慢了,就落得同一个下场,因此说话特别快,“朝廷虽设有粮仓,但这粮仓也只有风调雨顺的时候才会把粮食放进去。” “这两年战乱,百姓们人心惶惶,种的粮食稀疏不已,再加上家中的顶梁柱差不多都去充军了,哪还有人种地,每年收上来的税收都不足,哪还有存粮。” “那也是你这个当县令的无能所致。”琅县县令想忽悠陆明月,可陆明月已经不是只会暴戾的陆明月了,他前段日子天天下乡去观察百姓,发现这些百姓虽然正在遭受战乱之苦,但并非就完全不顾及生存了。 土地是百姓们的命,哪怕家中没有顶梁柱,哪怕家里只剩他一个人了,他都会去种地,只要他想活着,他就会惦记开春的种子,想着日后的生活。 连百姓都知道雍州造反,雍州的种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够买到,而这些县令却没有一个想到,还赖起他们打仗的来了。 陆明月想罢,眼神发狠地盯着面前的县令:“说,粮食都哪儿去了,说不出来,我要你用命还。” “是真没有啊。”琅县县令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珠,不住地求饶,“大抵是日常这里消耗,那里消耗,就消耗光了。” 陆明月冷笑一声,剑刃划破琅县县令的脖颈:“你当孤傻吗?” 琅县县令痛得一嚎,但他又确实拿不出粮食来,人在害怕的时候,脑袋高速运转,很快灵光一闪:“太子殿下,你把下官杀了,下官也拿不出粮来,但下官知道哪儿有粮!” 陆明月不是要粮么?给他粮不就是了。 “说。”陆明月冷道。 琅县县令立马道:“琅县大富赵氏,他家在琅县良田千顷,每年不知道要囤多少粮,他家肯定有粮!” 陆明月笑了一声:“是吗?” “是是是。”县令忙点头,“他家还和城中很多大富人家有联姻,他们都有田有地,一定有粮。” “那你就负责去帮孤把粮给借来,两日的时间若是筹措不到十万大军 半月的粮草,孤不仅拿你的人头是问,你全家人一块上路吧。” 陆明月取下放在他脖颈间的剑,走到县衙的太师椅旁坐好,手上的冷剑上还带着一抹血色,“从今日起,县衙由孤坐阵,除了县令可以自由出入以外,其他人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啊?!”县令瘫坐在地,欲哭无泪,陆明月不好对付,城中的那些大富又哪里是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