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拐杖限制自己不去救人。 那么,如果自己提前前往祠堂准备的话…… 他没有再去街上买衣服,而是直接朝着祠堂方向走去。 ——如果说黎明指的是时间点的话。 他这一次,一定要让她至少活到第二天早晨。 …… 夜幕降临,锣鼓喧天。 穿着红嫁衣的少女登上喜轿,伴着唢呐的高鸣。 在一切程序过后,少女被人牵着走进了祠堂。她站了会,却久久没有等到她的新郎。 她感觉身上有些发冷,想要向父亲寻求些安全感,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父亲?” 她的呼唤刚刚出口,就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被两道大力压住了,压得她生疼。她忍不住扯开红盖头,回过头,却看见那慈眉善目的老人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几个五大三粗的镇民。 他们压着她的肩,似乎想强迫她下跪,他们另一只手上拿着锐利的木刺,隐约给她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等等……”她原本以为到这里就可以见到亲爱的神明大人——这是父亲和她说过的。嫁给神明,神明便可保佑镇内至少一年无忧,该死的狼人们将不再出现,而她也将得到自己的幸福。 ……可她却从未想过,“嫁”,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 为什么,在她新婚之夜的地方,会有别的人存在。 攫欝攫 ——除非脱离“人”这个范围。 送她去死。 “拜堂——!” 她听到门外传来唢呐的高鸣。 肩上的负担骤然压重,她亲爱的镇民们似乎是想强迫她下拜。 这一刻,她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 “——一拜天地!” 柔弱的身体根本扛不住肩上的力气,她被迫着下压,双膝向下跪去。她头上的盖头早就落地,精致的发髻也被扯乱,与之前精心打扮,想要向神明展现最美的一面的她相比,简直糟糕极了。 ……她曾想过要与对方拜堂,但从未想过是这种方式。 头上传来大力,她的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寒冷的冬夜里,她的全身都在哆嗦。 “等一下,等一下——!”她大喊着:“我要见我父亲!我要见父亲,父亲说的不是这样的——” 嫁给神明,是她的意愿。 ……但她现在,却感觉到了一丝迷茫。镇长说,只要相信神明,热切地爱着对方,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可你情我愿的婚姻,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进行呢? “——二拜高堂!” 她被扭转着身子向外拜,本该是夫妻同拜的局面下,与她并行的只有镇民手捧着的一面牌位。 “——夫妻,对拜!” 高亢的唢呐声响彻在夜里。 她看见了那面与她对应着的,冰冷的牌位。 她看清了牌位上面的字迹。 与她拜堂的,是写着她自己名字的牌位。 ……她明明还活着。 怎么便就像死了一样呢? 她感觉自己像一颗无力的稻草一般被人捞起,拽着向着祠堂中央走去,她挣扎着,移着有些僵硬的视线向那方望去—— 她看见了闭合的一副棺材。 为了她新婚之夜准备的,一副棺材。 她立刻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旁边的人似是没想到她突然爆发的力气竟然这么大,一瞬被炸了毛一样的女孩甩开。她自个儿也没料到前冲的趋势这么猛,带着血一般的红绸,一把向着面前的棺材扑去,额头正对坚硬的棺材角,像一只曳着血羽的,赴死的烈鸟。 她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 ——而后她感觉,自己的头被一只手轻柔地垫住了。 “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她听到了一声男声。 她刚要挣扎着站起来,忽就听到了背后一阵极响的轰鸣—— “轰——!” 她微微抬眼,看见视野边缘,那血红的棺材,已被移开了一块。 身后,那些镇民们的叫喊声不在,已然重归于寂。 她心中蒸腾起些不真实的感觉,在将身子撑起,视线上移的那一瞬间,看到眼前出现在棺材里的青年的一瞬间。 她心中有了些许感叹。 厺厽厺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