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采努力保持冷静,让自己不要破口大骂。
归根到底,这是邬家的一片“好意”。
瞧瞧多“贴心”,如果他是被迫嫁过来的直男呢,可以随便挑婢女,反正大门一关,在哪伺候谁知道呢?要是他本来就喜欢男色,邬家还怕他不满足,带来的这一串儿里不管在上还是在下的人选都有呢!还特意让男的都换女装,怎么,掩耳盗铃啊?穿女装就也是婢女了?
气死他了!
忍了又忍,钟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晚辈对少乾的情意,天地可鉴,正想着人手不够,照顾他不够周到呢。家主大人真是帮了大忙,就请擅长缝补的、能做点心熬药膳的留下吧,要是还能手脚麻利会干杂活更好。”
阿达懂了,深深地看了邬少乾一眼。
邬少乾面带微笑,虽然不同于以前的冷酷高傲,却没什么病弱的感觉,依旧是个器宇轩昂的大好青年,气度也依旧远胜过邬家一众年轻子弟。
阿达转头看了眼美人们,说道:“有会这些的吗?给钟丹师瞧瞧。”
随着他的话,有五个男女悄然上前一步,裣衽而礼,细声道:“见过钟丹师。”
钟采不由后退一步。
邬少乾好笑地抬手,撑住他的腰。
钟采嘴角微抽,说出自己的要求:
“平日里我二人在内院,仆婢不可进入打扰。”
他俩情比金坚——兄弟情也是情。
外人别想掺和。
“性子要老实。”
少说话多做事。
到目前为止大概都是能接受的,并没有任何一位退出。
最后,钟采开大了,表情很严肃,显然相当认真。
“最要紧的是绝不能让少乾不高兴。”
“少乾有一分不高兴,我就有十分不高兴,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
阿达目光微动,沉声承诺道:“钟丹师请放心,倘若他们叫你不满意了,只管退回到属下手里,必然不会碍你的眼。”
钟采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多谢了。”
这番对话一出,五个美人,直接走了仨。
留下的二人里,水红裙子的明艳少女态度很恭敬,也没有弄出什么娇态来,规规矩矩的。
“婢子会烹饪,尤其擅长做点心,也知道几分药理,会几样药膳。恳请两位收留。”
另一边,水绿裙子的女装大佬依旧像个妩媚的少女,但目不斜视的,同样老老实实。
“婢子在缝补绣活儿上还有几分能力,恳请两位收留。”
阿达取出两张死契,交给了钟采。
钟采接过一看,规格很正常,水绿裙子的女装大佬叫碧岑,水红裙子的婢子叫巧荭,今年都是十七岁,他们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开启神魂秘藏,都是黄品下等的资质。
阿达没再多留,带着其他美人离开了这个小院。
人走后,钟采一边把死契交给邬少乾查看,一边故意对他抱怨起来:“老邬,在你爹眼里,我难道长了一张好色的脸?男男女女的是真不怕耽误我炼丹啊,我这可才会炼制补气丹呢。”
邬少乾看过死契,塞回给钟采收好,说道:“除了体贴你外,还试探你的定力,所以送来的都是皮囊好的。而他们资质都很普通,就算你都留下了,也用不着心疼。”他弹了钟采的额头一下,又笑话他,“哪怕你日后贪恋美色不知上进,以你现在的实力也是值得这些的。”
钟采见邬少乾没在意这事,心下微松,就吩咐起新来的两个仆婢来。
“碧岑就只管做衣裳,少乾每月都得有新衣,要最好的,需要什么料子列出来上报,我会批给你银钱去买。”说到这,钟采瞥一眼这个毫无违和感的女装少年,嘴角又抽了抽,“做仆从还是做婢子,随你自己。”
碧岑讶然,连忙应道:“是。”
钟采又吩咐巧荭道:“以往药膳是分配给周林的,你以后跟他一起,谁手艺好就谁做。此外每日的点心要备上不同的,最好是把药膳融入点心里,味道好些,能方便吃用。怎么做,给谁做,你自己去问周林。”
巧荭也立即说道:“是。”
钟采想了想,最后吩咐道:“行了,你们怎么住去问向霖。非得进内院之前必须通报,我和少乾在忙的时候就报给向霖。”
碧岑、巧荭自然连声再应。
钟采就没再管他们,拉着邬少乾回内院去了。
向霖从角落里显出身形,让苗花苗叶、周林董金分别搬到一起,再让新来的两人各住一间。
众多仆婢都没有异议,纷纷忙活,彼此熟悉。
碧岑帮着巧荭收拾东西,在不经意对视的时候,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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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是在同一个地方被培养出来的,并不在同一个班子,只算是认识。
像他们这样的人要么出身穷苦被家人卖了,要么是被搜罗的孤儿,要么父母就是仆从……都是很小就进了邬家,受到邬家的教养之恩,长成了也得任由邬家安排。
“巧”字一批的美婢、“碧”字一批的侍僮资质都只是刚入黄品,所以列为第三等,不比玄品资质的顶级仆婢那样有诸多选择,发展好的甚至有机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