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楼是范珍私人的产业,建来就是给仆从休息的。 她一人住在竹院里面图清净,这些仆从就住外面守卫。 范珍也是艺高胆大,同时大限将至,已经从凡俗事务中脱身了,如今是无事一身轻,不担心有人会谋害她。 范珍介绍着,忍不住感慨,“我听先生教诲,当了个商人,几十年下来才明白当年先生的金玉良言,也领教了先生的未卜先知,料事如神,胸中藏有山河天下。” 山崎虚抹额头,“停,我给你说的冒汗了,能不能别把你商人手段拿出来对我使唤?” “我是句句属实的肺腑之言,就是这些也不能完全表达对先生的敬佩之心。” “换个话题成吗?” “当然可以,先生当年在此建城,趙巍韓三国与溱交战,果然没有打过来。” 范珍话说往事,打开了话匣子。 …… 汾湖城建后,杨川率领黑虎寨残余的妖军,镇压城池,维持治安,把封地治理得井井有条。 而晋国投溱,并不是所有百姓都能得到照顾,很多百姓没有再往西走,便留在了汾湖城。 晋国领地被周边势力瓜分,晋国亡,只有溱国内的一块晋国封地,养着晋国王室。 随后,趙巍韓三家前来报复,溱军应战,溱人不足,军队中是以晋人为主。 晋人与三家有仇,士气高昂,在溱人的带领下,挡住了三家联盟的大军。 而三家联盟一击不中,没有击溃溱军,便担心陷入纠缠,后方不稳,不敢深入溱地。 双方以小规模对阵为主,在几万里的区域里,排兵布阵,练兵式的对峙了好几年。 溱军是人丁不足打不了大战,三家联盟是担心一旦与溱军大打出手,后方会出事。 占领晋国领地的时候,发现周边国家蚕食了不少,显然是虎视眈眈。 最后,双方不了了之。 这个时期,范珍就已经带领家仆家将,往南去濋地开辟了商路,为她那一脉扎下了根基。 按山崎所言,以钱买名,以名保命。 范家行商,乐善好施,价格公道,宁愿自身吃亏,也不让顾客吃亏。 虽然一开始亏了不少,还被人当傻子。 但天长时久之后,大约二十年,傻子也成名了。 而声名远播之后,范家行商所到之处,似乎处处都是朋友。 这个时期,溱人早已经缓过来了。 不过三家联盟越发强盛,溱人依然不是对手。 如山崎所说,溱人只能继续守。 有几次,不甘心的溱人,忍不住去进攻,却每每都被吃掉。 那损失对溱军来说不算大,但对个人来说就疼了,领军的更惨些。 总之如山崎所说,在军事上没有建树。 也是这个时期,许多晋人积功进入溱国中上层,与溱人本土势力摩擦不断。 虽互有胜败,但死伤的多是晋人,毕竟是外来的,根基不够深不够扎实。 也入山崎所说,从政容易出事。 …… “我范家族老原先不听我的,要不是杨川先生顶着,我早被绑了去和什么人结亲了。” “从军的不说,那是律法规定,男丁要从军,好在有这汾湖城顶着,都编入了城卫军和治安军,巩卫这万里封地。” “有调去战场,不过没有大打出手,也就胆颤心惊的待了几年才回来,帮着建城墙。。” “范家去当官的,最多当个小吏,往上爬的不是死了,就是被废,有一次还祸及家族,整支都被连坐了。” “溱律严苛,塞再多的钱都没用,没人敢收,收了就杀,族人连坐。” “之后范家残存的人才怕了,老老实实跟我经商。” “整个范家如今是个中等商会,比上自然不足,比下还是有余的,日子过得蛮舒坦。” “特别是名气好,大家都给面子,经营上还顺当,没有太多烦心事。” “我这一支呢,是行商,按先生说的,顺便训练出了一支勉强够格的精兵。” “以人族带妖族,阵战之法不行,小队厮杀尚可,能够做到令行禁止。” “忠心嘛,不敢保证,只能说恩善不缺,待遇不差,一般情况下他们没有背叛的理由,也用不着背叛。” “我卸下重担已经有二十年,去年开始更是彻底放手,等着大限到来。” “我想着先生说的,将来还有相见之时,就在竹院住下,盼着能够在大限之前遇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