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刻意羞辱?”无撄子情况惨烈,却仍是一身傲骨,没有半点屈服之意。 饕餮眉头一皱,缓缓抬脚,然后猛然踏落,地陷成坑,炸起一圈气浪,磅礴罡劲肆虐无撄子一身。血雾自周身各处孔窍迸出,染红了白发雪衣。 “废你修为,让你此生无缘仙道!”饕餮语气森冷:“我不杀你,我偏偏不杀你。我就是要将你们拂世锋一个一个折磨得生不如死,让你们为过去千年罪孽付出代价!” 无撄子再无言语,此刻的他命悬一线,额外风吹草动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你的徒弟我带走了,她不适合仙道,我来给她指出另一条路。”饕餮捻指轻弹,凭空造物,一袭湖青色襕袍穿戴整齐,然后抬手一招,将孙灵音抱在腋下,另一手将远处龙樽方壶也一并收走。 端详几眼,饕餮正要离去,忽然望向一侧山头,似有所感,嘿嘿一笑,却没有过多理会,抬脚迈步,转眼离开翁洲岛。 …… 猛然缩回石头之后,胡媚儿心惊胆颤、喘息不止,她不敢冒头再看,一溜烟般夺路狂奔。 来到事先约定的汇合地点,了缘上人等三妖见她来到,急切询问道:“胡道友,刚才究竟发生何事了?” 了缘上人原本也想去窥探一二,但接二连三的气机激荡和天地异象,让三妖无比戒备。 他们这些妖怪行走在外,所仰仗的从来不是如何擅长争斗厮杀,而是趋利避害、通晓进退。如果只知一味猛打猛冲、放纵本性,那在世人眼中与为祸作害的野兽无异,要面对无数诛戮讨伐。 尤其是在俗世见识多了,妖怪们也知道不是什么秘密都能窥探的,招惹到高人更是大大不妥。 “出大事了。”胡媚儿俏脸发白,难掩恐慌神色,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并无别人追来,于是说道:“顾连山死了,但眼下情况很复杂,我要回湖州报知芙上使!” 三妖彼此对视,了缘上人问道:“那我们……” “一起去!”胡媚儿神色凝重:“我如果没猜错,江淮地界可能要出大事了!” …… 日沉月升,翁洲岛上涛声依旧。 历经几番激战,原本海湾码头早已变成一片废墟,连一座矗立建筑也看不到。 但见两道光芒从远处飞至,在战场中央落地现身,正是闻夫子与洪崖先生。 闻夫子没有理会周遭景象,快步来到一处浅坑旁,看着满身血污、重伤濒死的无撄子,当即俯身按掌,精纯真气度入其中。 然而无撄子全身经脉无一完好,再深厚精纯的真气也无从度气护元。 “我来吧。”洪崖先生面无表情,上前言道。 闻夫子脸色铁青地点头,看着洪崖先生取出一个泥塑人偶,五指紧握,将其碾碎成无数粉尘,挥手洒落无撄子身上,重构经脉,然后勾招天地之气,维系那脆弱至极的一线生机。 无撄子微微张口呼吸,闻夫子轻声言道:“我之前说了,不必继续监视程三五。你往常一心仙道,本就不喜俗务,为何要这么做?” 无撄子没有答话,闻夫子见状难得发怒,一拳砸地:“你倒是说话啊!” “孙灵音若想一窥仙道,须勘破此劫。”无撄子声音嘶哑,气息短浅,连凡人也不如。 闻夫子听到这话,极为失望地唉声长叹:“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你们觉得饕餮之祸即将根除,一个个便开始自作主张起来。在你眼里,即便是饕餮,也不过是用来勘破修行关障……你这未免自视甚高了!” 无撄子沉默许久,方才言道:“饕餮也说过类似的话。” 闻夫子眉宇一挑,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神色,随后望向洪崖先生:“他的伤势如何?” “别指望了,此生已废。”洪崖先生语气没有半点遮掩:“就算重塑一身经脉,但生机命元遭到重创,寿数不多了。” 闻夫子面露难色,扫视无撄子一身,又问:“周天仙衣呢?” “被饕餮毁了。” 闻夫子满脸愁容,按捺愤怒:“你那个徒弟修为尚浅,她敢找程三五报仇,定然是有所依仗……你把哪件法器借给她了?” “东海龙樽。”无撄子如实回答:“此物想必已落入饕餮手中。” “孙灵音呢?” “也被饕餮掳走。” “掳走?”闻夫子微微一顿,然后正色道:“无撄子,鉴于你妄自干涉,导致形势失控,我就此废黜你掌令之位,你可服气?” “我无话可说。”无撄子回答,一如既往冷淡。 “你的太一令还在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