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太敷衍了。”阿芙提起手边一根绳子,用力拉扯,身下那名垂头男子被迫抬起了脸,竟是杜建章本人。 杜建章此刻无比狼狈,嘴里塞着一枚玉球,两端革带箍至后颈,缀连着绳子,另一头自然被阿芙抓住,好似给骡马牲畜套上缰绳嚼子一般。 “这个家伙。”阿芙露出逗弄小猫小狗的神色:“为了讨我欢心,一晚上写了七八首诗,把我捧得是天上有地下无。你就不能学学人家,说几句话哄我开心?还有,你那是什么表情?” 程三五看到这种情景,极为嫌弃地挤眉瞪眼、龇牙咧嘴,颇有几分凶恶之貌,若是换上袈裟、摆个架势,估计就能端到佛寺中当做护法金刚供人礼拜了。 “你都快把他折腾死了。”程三五隐约看到杜建章那散乱头发间,双眼迷离失焦,还有两条微微颤抖的撑地手臂,足可证明此人被不断催发气力,已达极限,再拖下去恐怕会伤及生机,留下无可疗愈的伤患病根。 “怎么?你不乐意?”阿芙语气似存挑衅。 程三五只是发出一声冷笑:“我可是劝过他了,结果这家伙非把你当做弱女子,如今有这个下场,怪不了其他人。不过嘛……嘿嘿!” “不过什么?”阿芙见程三五一手抱着箱盒,一手捏着上唇须尖,露出畏缩坏笑。 “我猜、我是猜的啊。”程三五重复声明:“杜建章这种纨绔子弟,早就习惯了使唤别人,他平日里肯定没少玩女人。有没有可能,像你这样坐在他背上,把他当牲畜一样耍弄……他搞不好会更享受?” 这话出口,屋中三名女子俱是微微愕然无语,屋中顿时陷入死寂,只剩下杜建章发出的粗重喘息。 阿芙猛地站起,回身一脚踢出,杜建章的身子直接撞到角落处,当场昏死过去,估计还断了几根骨头。 程三五见状呵呵笑道:“我还以为你挺享受的。” 阿芙本就看不起杜建章这种无能好色偏偏又死缠烂打的庸俗男子,刚才那种做法,就是故意羞辱杜建章。阿芙甚至觉得,将此人转化为低位血族,都是弄脏了自己。 不曾想,被程三五一语点破,阿芙这才发现,杜建章本性低贱,就喜欢这等受女子凌虐的玩法,让阿芙极为难得生出憎恶之感。 “你很得意么?”阿芙扭头望来,恶狠狠盯着傻笑不止的程三五。 “难得看你吃亏。”程三五这下真的收不住话了。 阿芙恼得上前抬脚直踹,扬起轻盈裙摆。程三五侧身提腿拦挡,结果发现对方只是撒泼般胡乱踹了几脚,根本不是正经动武。 在熟知男女情事的绛真看来,芙姐姐这种作态不仅前所未见,而且已近乎小女子打情骂俏的程度,惊讶地连忙用团扇遮掩表情,同时密切留意二人言行。 “哎呀,行了行了!”程三五察觉阿芙无意动武,直挺挺挨了她几脚:“要不是我说出来,你还蒙在鼓里呢,亏你还是母夜叉。” 阿芙稍稍泄愤,来到榻边坐下,没好气地问道:“你来天香阁做什么?” 程三五把箱盒往前一递,秦望舒主动接过:“老苏说了,前几天在银杏苑冒犯了你们,所以让我来送礼赔罪。” 秦望舒打开箱盒,内中是一件暗红色斗篷,摸起来触感非丝非麻,有些类似动物毛绒,但并不蓬松,而是无比致密熨帖。 “这是什么?”阿芙用一根手指勾起端详,似乎兴致缺缺。以阿芙吃穿用度皆求精美靡丽来看,这件斗篷看上去略显平常了。 “老苏说这是火鼠裘。”程三五解释说:“穿上这东西就不怕被火烧,在西域那次,你不是被安屈提烧光衣裳嘛?老苏就想到了这件火鼠裘。” 听到烧光衣裳一事,秦望舒与绛真齐齐望来,目光中带有质疑。程三五见她们如此,两掌一摊:“我之前说过了,我跟你们家芙上使可亲热了,她的身子我早就看遍了。” 秦望舒眉头紧皱,按下伤人冲动,似乎觉得程三五的目光玷污了心目中如仙子一般的芙上使。 不过阿芙自己倒不甚在意,她起身将火鼠裘披上,下摆将将及膝,左右打量,淡笑言道:“织造这件斗篷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名工大匠,充其量是能够穿上身的程度。” “这种宝物哪里能够挑三拣四的?有的穿就不错了!”程三五双臂抱胸。 “赔礼道歉的人,有像你这样说话的么?”阿芙抿唇一笑,比起责怪,更像撒娇:“之前明明是你对外谎称把我卖到了天香阁。” 程三五气呼呼道:“谁能想到你真的会装神弄鬼啊?也就是老苏心善,唯恐惹恼了你,所以才让我过来送礼。” 阿芙斜坐榻上,玲珑身段裹在火鼠裘下,将暗红布料绷出浑圆线条,若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