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强装镇定的回道:“大宗伯,晚辈掌控的资源传递消息,要比普通望族速度快很正常,何必莫须有指责呢?”
沉忆辰的这句回答,胡濙立马就意识到对方说的是锦衣卫,确实在有人盯着石璞老家宅院的情况下,再动用驿站系统传递消息,做到比私人报丧要快正常无比。
事已至此对方既然否认,胡濙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毫无意义,点一下的效果已经达到,接下来就该说正事了。
“希望如此。”
“当年沉宫保主动发难,拿到了内阁首辅跟吏部尚书的职位,现在故技重施想要得到什么,工部尚书头衔,亦或者老夫的这个礼部尚书?”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更别说身为六朝元老的胡濙。到了这一刻没必要再遮遮掩掩,沉忆辰出招自己接招便是,就看对方会不会狮子太开口了。
“工部尚书。”
“好,不愧是你沉向北,还真是骨子里面蕴藏着锋芒!”
胡濙开口“称赞”了一句,外人眼中沉忆辰这几年身居高位,好像是始终文质彬彬保持着礼贤下士的姿态。只有他才非常清楚,这小子谦逊的外表下隐藏着年少轻狂。
开口就是工部尚书,这年头阁部大臣如此不值钱了吗?
“大宗伯过赞。”
沉忆辰自然是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讥讽味道,不咸不澹的回应了一句。
要知道当年自己还是个小小举人的时候,就胆敢拒绝胡濙这等先帝托孤大神,如今双方完全处于同一层次,乃至于沉忆辰内阁首辅的权势还要更高,怎还会在意这些弦外之音。
“徐侍郎是治水立下了不世之功,应该加官晋爵厚赏,这点无可厚非。但是石尚书这些年在任期间同样兢兢业业,私节有小亏而无大错,弹劾如此激烈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老夫只是老了,还没有入土,还望沉宫保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
说实话石璞并不算是文官集团的核心成员,早期甚至称得上是敌人,毕竟他是抱着权阉王振的大腿上位。不过就跟沉忆辰的想法一样,身为一方阵营的头领,关键时刻要是不能抗事,那么损失的就不仅仅是个石璞,而是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特别沉忆辰的这些弹劾手段,简直是奔着革职问罪来的,石璞大概率会晚节不保。
满朝文武做到阁部大臣这个位置,谁又比谁干净,要真挑问题皆可入狱论处!
面对胡濙的指责沉忆辰沉默了,然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弹劾事件闹得如此激烈,讲真是出乎了沉忆辰的计划,不过事已至此不管他是否认同徐有贞的行事风格,都必须坚持到底。
“大宗伯,时代变了,朝廷需要锐意进取的官员来改革大明,否则必将陷入历代王朝中衰的宿命。凭心而论从正统朝末年起天灾人祸不断,如若没有晚辈执掌朝堂平边乱、开海禁、镇诸藩、收契税。”
“今日的大明会是一个怎样的场景?”
沉忆辰极少炫耀自己的功绩,这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执政者应该做到的事情罢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沉忆辰这些年的改革变化,给朝堂带来了焕然一新的感觉,外战开疆辟土征服了漠南蒙古跟麓川,内政休养生息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至少没有按照历史原本的走向,小冰河时期的到来导致各州府饥寒交迫,饿殍遍地!
现在大明已经走到了历史的十字路口,只要能战胜北方蒙古这个百年世敌,就能打通西域恢复传统的路上丝绸之路,与正处于文艺复兴的西方产生密切的文化交流。
要知道就在大明的同一时间,东方王朝还在讨论之乎者也,遵循着程朱理学圣贤教化的时候,西方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开始质疑传统地心说,研究起了自然科学。
可能许多人都不清楚,徐有贞其实是跟达芬奇处于同一时代,两个人都是属于天文地理无一不精的全才,理论上可以在自然科学上面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可惜达芬奇推动了人类文明的进程,启发了后来哥白尼的“日心说”,以及一大批早期科学家,徐有贞却败于宫斗郁郁而终。
“向北,老夫不否认你执政这几年的功绩,否则也不会在朝堂上步步退让,让你可以放手为之。”
“可改革不能急于一朝一夕,更不能用类似于党争的手段,再说以徐有贞的人品,他真的能胜任工部尚书一职吗?”
“向北,要有识人之明啊!”
胡濙这几年领着文官集团绥靖妥协,一方面是沉忆辰过于强势,次次站队成功尹然无法阻挡。另外一方面就在于,胡濙是认可沉忆辰的能力跟功绩,知道他主政能让大明再次强大,自己要是阻挡敌对,恐怕会成为历史罪人。
但徐有贞是个什么货色,胡濙再清楚不过,要是没有这次的治水之功,纯粹是一个贪名逐利的卑鄙小人。早期为了能上位,各种钻营巴结朝中高官,包括且不限于杨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