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相信于谦为人处世者屈指可数。
很多时候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性,放在混浊的官场确实是那么格格不入。
“好,既然于少保讲究军令如山,那本公就看看此等事情落在你的头上,还能不能保持公心大义!”
“本公没记错的话,令公子承蒙先帝荫授了都督府前卫副千户一职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石亨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要知道他跟于谦的交恶,就是当初向景泰帝朱祁玉建议,荫授于谦儿子于冕官职,结果被当场拒绝还羞辱了一番。
后续景泰帝朱祁玉感激于谦守城之功,还是坚持荫授了于冕都督府前卫副千户的官职,很不巧的是石亨乃他的顶头上司。
“没错,不知忠国公想要做什么?”
于谦面无惧色的回应一句,他不怕石亨拿自己家人做威胁。
“身为朝廷武官怎能呆在京师享乐,既然漠南蒙古防线吃紧需要宣大边军驰援,那不如派令公子于冕奔赴边疆为国征战如何?”
“于少保身为国家柱石,当起到表率作用,应该不会心疼儿子从而抗命不遵吧。”
于冕是于谦的独子,并且成婚后没有诞下男丁,要是战场上出现个什么三长两短就相当于绝嗣。
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古代很多人削尖脑袋想要往上爬,追求的不过是一个家族昌盛,子嗣兴隆。哪怕贵为成国公朱勇这个级别,他同样是在为了家族传承去争斗。
现在石亨给了于谦一道选择题,要么就放任自己独子去送死,要么就自打脸低头退步。说实话石亨倒想看看,于谦为官装了刚正不阿这么多年,到底借助此举撕下他伪君子的面具!
只可惜石亨的期待落空了,面对拿独子威胁,于谦仅是澹澹一笑道:“大明与鞑虏征战百年,无数英勇将士埋骨漠北,下一个又为何不能是我于谦之子乎?”
“若是于冕战死沙场,本官会引以为傲!”
没错,于谦不仅仅是自己铁骨铮铮,他同样对于自己独子毫不徇私。
打仗总会死人,难道宣大边军的将士们没有父母妻儿吗?
他们还不是在一道军令面前,便要为了家国征战塞外。
既然如此,于冕又有何特殊的地方,承蒙先帝荫授了副千户官职,已然是享受到了大明之恩,那么就自然得知恩图报。
要知道历史上面于谦最后被明英宗问罪论斩,抄家的人同样抱着石亨的这般心态,认为权倾朝野的于少保,铁骨谏臣的形象不过是一种伪装,为了迎立景泰帝朱祁玉获得从龙之功罢了。
事实上当抄家之后,连带队的锦衣卫都感到羞愧不起,挖地三尺都没有找到什么金银财宝,整个府邸真可谓是穷的家徒四壁,外界不知道的绝对想象不到这是官居一品的大员家产。
翻遍整间屋子,最为值钱的家当,还是景泰帝御赐的蟒袍跟剑器,于谦至死都诠释了什么叫做言行一致。
石亨听着于谦的回答,感觉自己肺都要气炸了,一只手甚至下意识的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面,打算一剑砍了对方来消气。
站在他身后的侍卫们见到这种小动作,神情立马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于谦可是当朝一品大员,还是名义上石亨的顶头上司。
要是这么冲进府邸一剑刺死对方,几乎等同于当场起兵造反信号,不然朝廷追究下来就是必死的结局。
可问题是石亨的脾气亲卫们同样知道,谁也不敢在他盛怒的状态下阻止,只能在心中期待着公爷绝对不能冲动,否则将一发不可收拾!
气氛就这么凝固住了,无形的杀气弥漫在屋内,于谦察觉到了石亨手上的小动作,可他依旧是临危不惧的直视着对方眼神。
对峙良久,石亨才缓缓松开了紧握的剑柄,放下了一句狠话道:“于谦,你想要本公的命,那我就先要了你儿子的命!”
说罢,就率领着亲卫拂袖而去!
望着石亨离去的背影,于谦双手握紧了拳头,甚至因为用力过度出现了微微颤抖。
为人父母,怎能对不在乎子女安危,但于谦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向石亨妥协,那是在危害家国天下!
负气离开的石亨,很快就发现自己遭受到的不仅仅是于谦的严词拒绝,还有来自于盟友曹吉祥的背叛。数日之后兵部再度发出一道调令,命锦衣卫指挥佥事曹铉,担任五军营中的后军都督同知。
意味着曹吉祥把手,彻底伸进了自己的京营核心地盘!
“呵呵,这是把本公当做软弱可欺之辈看待,人人都能过来踩上一脚?”
公府中石亨手上拿着兵部下发的调令,脸上流露出一副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是可忍孰不可忍,要不叔父咱们干脆起兵反了!”
石彪看到叔父这种状态,当即拍桉而起怒喊了一声。
这段时间沉忆辰接连出招,不仅仅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