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朱瞻墡本来气势威严无比,毕竟他身为堂堂大明亲王,还真不信沉忆辰敢拿他们怎么样。可是当听到“广通王”三字后,朱瞻墡的脸色瞬间大变,甚至就连双腿都有些发软。
原因就在于他此刻勐地意识到,皇帝允许他们三王来到京师朝觐,并不是迫于宗亲藩王的压力妥协,相反是请君入瓮举办了一场“鸿门宴”。
沉忆辰就是那个舞剑的项庄!
直到这一刻,才彻底解释了沉忆辰为何会如此狂妄,完全没有把大明亲王给放在眼中,他的背后指使者是当今天子!
“一派胡言,广通王就藩云南,本王封地在湖广,两者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怎会成为幕后主使参与谋逆。”
“沉忆辰,你这是诬陷!”
襄王朱瞻墡当即就否认了沉忆辰的控告,表现出一副强硬的模样,不过从那些细微的动作已经能看出来,这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是不是诬陷襄王自己心里面清楚,广通王跟阳宗王两人目前还囚禁在凤阳府祖地,想必他们应该很期待能有重获自由的那天。”
沉忆辰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到了摊牌的时候就没必要再去挑衅嘲讽什么,自己想要公开拿下大明亲王的效果已经达到。
不出意外的话,今日这一幕京师百姓会很快给传播出去,打破宗亲藩王无人敢动的思想钢印。让天下人明白,只要触犯了律法,大明亲王也不过如此!
“赵鸿杰,把襄王、鲁王押送到锦衣卫诏狱。”
“是,下官遵命!”
赵鸿杰抱拳领命了一声,然后大手一挥示意着锦衣卫们继续上前拿人。本来还针锋相对的三王贴身护卫,在听到襄王涉及到广通王谋逆一事后,意志立马就动摇了起来。
站在前排对峙的护卫们,左右张望着身旁的袍泽动作,整体慢慢的往后退去不敢阻拦。
“没有陛下圣旨,沉忆辰你贸然捉拿大明亲王就是矫诏,本王誓死不从。”
到了这一步哪怕明知道沉忆辰背后有皇帝撑腰,襄王也只能顽抗到底做出亡命一博的打算。毕竟从建文皇帝开始,只要宗藩被扣上了谋逆的帽子,那么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没错,必须要有皇帝的圣旨,否则本王不服!”
相比较襄王朱瞻墡的“以史为鉴”,鲁王朱泰堪更是沉忆辰“卑鄙手段”的亲身经历者。想当年父王还没有认罪,就死在了押送京师的途中,现如今进了锦衣卫诏狱还想活着出来?
“护卫王爷!”
王府仪卫司的将领见到这种场面,当场一声令下喝止了步步后退的王府亲卫们。
他们与寻常的大明卫所官兵不同,一旦入了王府的仪卫司,相当于荣华富贵以及身家性命,全部跟效忠的藩王进行了绑定。
王爷要是以谋逆被定罪主犯,那么王府仪卫司的官兵们就会被定义为从犯,这种情况下只能听命于藩王对抗到底!
三王护卫加起来有上千人,逾制了足足有三倍之多,沉忆辰开始没有料到这种情况出现,仅让赵鸿杰带来了数百名锦衣卫,人数上处于极大的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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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种情况下要是拿不下三王,等待赵鸿杰或者自己去调兵前来,恐怕黄花菜都已经凉了,前面营造的大好局面通通要被反转,百姓们眼中大明亲王依旧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并且沉忆辰目前的举动,某种意义上并没有得到皇帝的指使,完全是在默认的基础上自行借题发挥,拉大旗作虎皮罢了。要是真的闹到皇帝跟前,能不能拿下三王将成为疑问号。
到了这一步沉忆辰别无他法,只见他转身朝着后方本来是迎接三王的五城兵马司,以及东直门的守门官兵喊道:“五城兵马司跟东直门守军听命,三王意图举兵抗法,尔等协同本官以及锦衣卫执法!”
沉忆辰这声号令出来,身后的众官兵跟礼部、鸿胪寺官员全部懵了,他们是遵从调令过来担任仪仗跟维持秩序的,结果现在成了“执法”兵马,并且对象还是大明亲王。
更重要的是,虽然兵部有着名义上的调兵权,但没有实际上的统兵权。哪怕如今五军都督府式微,兵部逐渐集调兵、统兵于一体,可好歹领兵也得拿出一纸调令吧。
“沉阁老怕是收不了场,于是病急乱投医了,这么一嗓子想要调动五城兵马司跟东直门守军?”
鸿胪寺卿杨兴忍不住滴咕了一句,这批兵马一定要说现在谁有统治权,那么毫无疑问是礼部尚书胡濙,毕竟是他得到授权带过来的。
胡濙听着杨兴的话语,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说实话他也不相信沉忆辰凭借一声令下,就能号召五城兵马司跟京师东直门的守军。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颠覆了胡濙的认知,身为高高在上的中枢文官,他永远无法理解与将士在沙场上并肩作战的价值,这是可以把后背跟性命托付的信任。
“五城兵马司指挥马光旭,听从沉阁老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