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平定西南叛乱,让大明丢失安南的历史不再重演。可问题是上皇归来,自己动不得,南征军同样动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麓川局势再度糜烂。
“这柄长剑,深得本伯心意,沉中堂有心了。”
按捺住心中的汹涌情绪,靖远伯王骥朝着沉忆辰道了声谢,然后默默把剑给放回锦盒之中。
“但想要让本伯去荡平不臣,现在还不到时候。”
沉忆辰投递拜帖的意图,靖远伯王骥早就能猜测个大概,当这柄长剑出现后,加上征讨叛逆荡平不臣八字,几乎可以坐实了对方的想法,那就是让自己率领南征军前往麓川平叛。
换作朝局稳定的时期,靖远伯王骥会毫不犹豫答应这个请求,无论是为了君王开拓四海,还是为了大明开疆辟土,这都是属于臣子的职责。
但是现在不行,自己效忠的太上皇已经从漠北归来,皇太后更是明言需要南征军在京师维系平衡。更重要一点,就是靖远伯王骥得知,关外刺杀上皇御驾的刺客,背后主使很有可能是沉忆辰乃至于当今天子。
没有南征军的存在,太上皇性命及及可危!
靖远伯王骥可以接受景泰帝朱祁玉继续当皇帝,他以文官身份封爵,可以说已经达到了仕途颠覆,不在乎去获取复辟的从龙之功。
但人不能忘本,明英宗朱祁镇对王骥有着提携知遇之恩,他无法做到带领着南征军彻底京师后,眼睁睁的等待着新君除掉旧主。
“靖远伯,你能呆在京师一时,还能呆在京师一世吗?”
沉忆辰同样明白王骥留守的理由,于是澹澹反问了一句。
皇权斗争并非朝夕之间就能决出胜负,靖远伯能硬挺着南征军在京师守卫朱祁镇多久?
三月,半年,一年?
按照这个时间下去,还没等到朱祁镇暴毙,恐怕大明的国防系统跟财政系统,就要先行一步暴毙。
数十万兵马囤积京师,每日要消耗的财政物资是天文数字,更重要是等到麓川思禄再恢复一点元气,就会发现整个大明南方实则防务空虚一片,气候已成再挥师去征讨打第五次麓川战争,鹿死谁手就真未可知了。
沉忆辰如此露骨的话语,让靖远伯王骥感到了一种挑衅,他冷若寒霜的回道:“怎么,沉中堂按捺不住想要动手了吗?”
面对王骥的质问,沉忆辰仅是笑了一笑道:“靖远伯,难道你真的认为太上皇是一个明君吗?”
“不管他是不是明君,本伯深受皇恩做不出背主求荣之事。”
王骥的这句话,其实已经有些暗讽沉忆辰了,换作是一般肚量小的人恐怕要拂袖而去。
不过沉忆辰却如同没有听出弦外之音一般,继续说道:“如果靖远伯认为太上皇君恩太过一切,那为何当初在土木堡之变后,你选择在麓川驻足不前,而不是火速驰援京师?”
“那时候的靖远伯,到底想的是待价而沽,还是拥兵自重呢?”
沉忆辰这番话说出来,整个大厅如同死一般的寂寞,甚至能明显感觉到温度不断降低。
土木堡之变发生后,几乎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南疆上面,更多是想着该如何保住京师,不至于大明就此亡国。那一刻正在麓川与叛军激烈交战的靖远伯王骥,突然下令远征军脱离站场收缩防线,足足二十来万大军作壁上观。
相信华夏的读书人,没有谁不知道秦末赵佗的故事,他同样率领着五十万大秦南征军,出征期间遭遇到了朝廷发生剧变。
唯一的不同便在于,大秦亡了,大明没亡罢了。
“你背后调查过本伯?”
靖远伯王骥整个人的气势完全变了,他在班师回朝前种种举动,本以为不会再朝中掀起任何波澜,甚至压根就不会有人注意到。
结果万万没想到,第一个提出来的是沉忆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靖远伯,本官说出这些并不是要指责什么,更不想诋毁你对于太上皇的忠诚。仅仅只想表达一点,当时可以等待抉择,现在同样可以。”
“与其忠君,不如忠社稷!”
早在正统十一年麓川献俘大典上,沉忆辰就收获了一批南征军将士的好感跟尊重,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得到情报消息的原因。
沉忆辰相信王骥没有趁乱拥兵自立之心,但人趋利避害的本能,让王骥在面临亡国危机的时候,更多是想要维系住自己跟南征军的安危,静待朝中局势明朗后才做出决断。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他实际上对于明英宗朱祁镇,并没有想象中的忠诚。
当然,还可以看出来,他同样没有于谦那种舍身取义的无私。
不过世间仅有一个于谦,做不到并不是王骥的过错,相比较绝大多数尸位素餐的朝臣,靖远伯王骥凭借着为大明开疆辟土的功劳,就足以名垂青史!
话说到这份上,王骥撤下了冷漠的神情,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