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许产生任何可能的污点。
只能说公道自在人心,沉忆辰在福建提督一年半的种种举动,赢得了八闽之地的民心!
“这位兄台提醒,犹如醍醐灌顶,是在下失言了。”
“客气。”
何闻道这边的对话,很快并引起了其他等候的士子阵营注意。
毕竟不管是不是信奉沉学,如今沉忆辰担任会试总裁,想要被取中就得投其所好,任何有关于主考官的消息,都不能错过。
“沉阁老在福建士子心中,威望竟然如此之高吗?”
“俗话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当初八闽之地被叛军占据,朝廷大军杀进入定会出现血流成河的场面,沉阁老兵不刃血完成平叛,无疑是救了福建百姓一条性命,怎会没有威望?”
“有道理,由此来看沉阁老真是才华横溢,出将入相颇具古风!”
有人赞美,自然就有人诋毁,浙东“宋学”传人宋滦,却满脸不屑道:“才华横溢却不遵循正道,这等才华又有何用?”
很快旁边有人赞同道:“沉学这种事功学说能流传甚广,简直就是吾辈文人之耻!”
“文人自有气节傲骨,哪怕他沉三元担任会试总裁,在下也不会放弃圣贤书教导,以功利之心换取功名。”
这几句话出来,立马又引发了一起士子反驳:“你他娘的说谁是文人之耻,沉阁老学说中空谈义理之辈,恐怕指的就是你这种人!”
“沉阁老曾说过,何为正道,何为歪道。行事当论迹不论心,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很快这种争辩就愈演愈烈,越来越多的赶考士子参与了进来,谁也没想到一句简单的恭维话语,会演变成学术观点的冲突。
不过这也从侧面表明,沉忆辰提出的观点,已经在悄无声息中在天下文人士子中传播开来,否则断然无法引发出这样激烈的场面。
就在不同立场的士子之间火药味越来越浓之际,远处传来了“铛铛铛”的鸣锣声音,瞬间整个顺天贡院广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分出一条道来,迎接礼部尚书胡濙的到来。
乙己年会试,虽然任命了沉忆辰跟杨鸿泽两人为内帘主考官,但事实名义上的最高知贡举官,为礼部尚书胡濙。得由他来带领赶考士子们,一同释奠孔子先师,完成开考前的仪式准备。
胡濙担任礼部尚书几十年,参与过数届会试的释奠仪式,对于这一切早就驾轻就熟。
向孔圣像行四拜礼,接着司业上香,最后乐六奏,文舞六俏。整个释奠仪式结束之后,胡濙转过身来望向在场的数千名举子,开口说一番勉励话语。
“十年寒窗苦读夜,终有今日跃龙门。诸位都是我大明的佼佼人才,未来入阁登坛的璀璨新星,本官期望尔等无论何时何地,均不可忘却圣贤教诲,发挥毕生所学在国家艰难之际匡扶江山社稷。”
“来日登皇榜之际,本官再与诸位共饮琼林宴!”
礼部尚书胡濙这么一番康慨激昂的话语下来,让在场许多士子感到浑身热血沸腾。
可能未来在浑浊的官场中会慢慢变色腐蚀,但至少在此刻,巨大多数人心里面,都是想着康慨丈夫志,生当忠孝门!
说完这番勉励话语后,胡濙就准备与众官员离开贡院,与此同时差役门也把手搭在了顺天贡院的门闩上,缓缓推开了这道即将要改变士子命运的龙门。
但就在此时,一名年轻士子出列,挡在了即将要离去的礼部尚书胡濙等人面前。
“大宗伯,学生十年寒窗读圣贤书,始终不敢忘横渠先生的四句教导,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常言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学生在京师备考期间,走遍了整个北直隶。发现在官绅奸商互相勾结之下,百姓实则已经民不聊生,出了顺天府尹掩饰太平的京师九门,道路两旁处处有饿殍。”
“学生奋笔直书禀告衙门,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了无音讯。今日大宗伯言语提醒了学生读圣贤书的初心,还望满朝文武能俯视一下苍生万民!”
谁也没有料想到,开科取士这样的重要时间点,会有一名士子站出来为民请命,并且拦下的还是身为知贡举官的礼部尚书胡濙。
震惊之余,甚至就连护卫的五城兵马司官兵,一时间都愣在原地没有过来拉开请命的士子。古往今来有过不少狂生,胆敢影响会试的这恐怕还是第一个。
胡濙毕竟为官几十年,历经五朝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是他最先回过神来,开口问道:“这位小友,你叫什么名字。”
“学生何闻道,浙江衢州赶考士子!”
还没有等胡濙回话,旁边监察御史就高声呵斥道:“放肆,冲撞大宗伯,扰乱会试秩序,按律当革去功名!”
“五城兵马司何在,把这等狂生先行压下去,待本官发函儒学提举司,永不录用!”
此等话语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