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沉舟,后退者死!
“大司马,此言差矣。”
看到于谦头头是道的说出理由,吏部侍郎赵新有点急了。
就在他刚准备反驳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少冢宰,本官认为大司马言之有理!”
说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沉忆辰。
曾经的他人微言轻,确实需要成国公朱勇率领勋戚集团站队,才能在朝堂之上有一席之地。
可如今的他同为阁部大臣,岂会再看这些人的言语脸色?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自己现在重兵在手,军国大事容不得这些连血都没有见过的“弱书生”,在这里指手划脚!
沉忆辰要守的同样不是一座孤城,而是江山社稷。
并且他从来不认为大明卫戍京师的将士是一群弱者,哪怕出城野战,同样不输蒙古铁骑。
汉家儿郎顶天立地的嵴梁还在,土木堡一战并没有被打断!
沉忆辰的正面硬刚,让很多官大臣脸色发生了变化,特别是当初想要拉拢的马愉一党。
曾经他们以为沉忆辰不是阉党中人,就有为己所用的可能性。现在看来,道不同不相为谋,此子终究跟自己不是一路人!
就在双方火药味疯狂上升,准备爆发一场唇枪舌战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太监的尖锐通报声。
“太后驾到!”
皇太后孙氏的到来,打断了朝堂之上的一场争辩,同时也让在场大臣更加迷茫了。现在郕王朱祁玉都已经正式登基为帝,难道孙太后还是不想要放权,打算搞垂帘听政那套吗?
“臣拜见太后。”
“儿臣拜见母后。”
不管孙太后为何来到朝会大殿,她毕竟是当朝太后,包括朱祁玉在内没有谁敢怠慢。
只不过这一次皇太后孙氏踏入奉天殿面若寒霜,噼头盖脸的就朝着朱祁玉问道:“皇帝,哀家在后宫之中都已经听说瓦刺大军即将要兵临京师,为何与鞑虏的和议使臣还没有挑选出来。”
“太上皇都已经下达了禅位诏书,难道尔等君臣还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敌军手中受苦吗?”
孙太后这句话问出来,属实有点诛心的意味,让在场大臣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应答。
这几乎是明摆着告诉众人,新君朱祁玉不想把太上皇从瓦刺给迎回来,这才始终拖延和议使臣的人选。
要知道朱祁镇虽然已经禅位当了太上皇,但他执掌帝位这么多年带来的影响力,不可能一朝一夕之间就消散。如果孙太后愿意为自己儿子助攻的话,想要获取复辟之功的大臣,估计大有人在。
听到这话,朱祁玉自然明白背后的危机,立马脸色惨白的告罪道:“母后息怒,并非儿臣不想恭迎太上皇回京,而是京师卫戍事务繁忙,正在与诸位大臣商议如何应对。”
“那好,商议出谁担任和议使臣了吗?”
孙太后这次直接掀桌来到前朝,就没打算给朱祁玉任何敷衍的机会,必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要知道当她看到朱祁镇亲笔写的家书后,简直就是心如刀割。再怎么为了江山社稷让朱祁玉登基为帝,终究不可能隔断母子亲情,更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儿子。
现在该到朱祁玉兑现自己承诺的时候了。
“儿臣已有人选。”
“谁?”
“兵部右侍郎沉忆辰!”
这就是朱祁玉与沉忆辰交换的筹码,他既然平步青云成为了阁部大臣,那么就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朱祁镇不能再回到大明京师,更不可能回到朝堂之上!
沉忆辰?
听到朱祁玉这话,孙太后把目光望向了沉忆辰,那一身绯色官袍在她的眼中,感觉是尤为刺眼。
“让沉忆辰却担任和议使臣,皇帝你是认真的吗?”
俗话说危机使人成长,孙太后经历过朝局大变后,现在不可能还是深宫中那个无知妇人。
沉忆辰是第一个跳反,拥立朱祁玉为新君的臣子,相当于背叛了太上皇。
选择他去担当和议使臣,朱祁镇还能回到大明?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郕王朱祁玉这才当了几天皇帝,就开始把自己当做一介妇人来湖弄了。
“母后,少司马足智多谋,并且深厚太上皇恩泽。更重要一点,是他有武将之勇,敢于孤身入鞑虏营地不弱下风。”
“京师被兵临城下,大明生死存亡之际,将士们需要铮铮铁骨的硬臣才能稳住士气!”
说句难听点的话,别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这种和议使臣不就是送上门被羞辱的吗?
换一个懦夫过去,不仅太上皇谈判赎不回来,更是丢了大明的脸面。士气将成为京师守卫战胜负的关键因素,大明绝对不能弱了下风,满朝武仅有沉忆辰可以胜任!
毕竟土木堡之败后那种劣势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