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感慨了一句,革官之后这些年教书讲学,也算是见识过不少文人士子,没有一个能达到眼前这名年轻人的程度。
“是啊,非池中之物。”
吴与弼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隐约意识到有这种气势跟格局,不可能是个布衣匹夫。
可脑海中搜索了个遍,都始终没有对沉忆辰的印像。
吴与弼没有映像,可有一个人,却霎那间往事历历在目!
这种舌战群儒的画面,这等傲然挺立的架势,简直活脱脱就是当初国子监讲学,沉忆辰面对众人质疑的翻版!
只不过青出于蓝胜于蓝,如今的沉忆辰在气势稳重上更胜一筹,张士衡被他给彻底碾压。
此时当朝大儒魏从文心中,再也没有任何的疑惑,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沉忆辰!
只见魏从文这个时候站起身来,径直走到沉忆辰的面前,死死的盯着这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开口说道:“果然是你。”
什么情况?
本来还群情激愤的在场文人士子,听到魏从文这句突然的话语,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魏公的意思,他认识此子?”
“看样子是的,可之前不是说认错人了吗?”
“敷衍之言罢了,难道尔等现在还看不出来,此子卓尔不凡吗?”
“确实,此子言行举止非普通文人所能及,可能确实跟当朝大儒有一段渊源。”
沉忆辰面对魏从文这句话,明白对方彻底认出了自己,当即也不再隐瞒,拱手行礼道:“晚生迫不得已掩饰,还望魏公见谅。”
“好一个迫不得已。”
魏从文重叹了一声,不知是生气还是感慨。
看到这副画面,站在一旁的张士衡,此刻也忍不住拱手道问道:“魏公,莫非你认识此人?”
“当然认识!”
“还请魏公明示。”
张士衡倒想看看对方有何身份背景,敢在西湖雅集上大放厥词,否认圣人学说,倡导士大夫与贩夫走卒为伍。
另外他更好奇,眼前这小子哪来的勇气吹嘘,自己拯救过三省八府之地百万苍生!
“三元及第沉向北!”
魏从文此话一出,全场如同死一般的寂静,连根针掉在地上可能都能听见。
别说是在场文人士子,就连外围的乐师伎女,她们都张大了嘴巴,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三元及第,六元魁首,立下治水不世之功的沉忆辰,居然就在自己眼前?
如果这句话不是从大儒魏从文嘴中说出,可能没有几个人敢相信,简直无异于天方夜谭!
“这小子,真的是沉三元吗?”
许久过后,人群中出现了一道喃喃自语声,同时也代表着众人的心声。
他真的是沉忆辰吗?
“在下想起来了,沉三元提督福建军务平叛,不正是要经过杭州府吗?”
“你消息落后了,昨日沉三元便已经抵达杭州府,父母官们还亲至码头迎接。”
“能得到魏公确认,看来再无悬念,在下见过沉三元!”
“难怪能说出拯救三省八府之地百万苍生,普天之下唯沉三元一人够格,在下见过沉提督。”
“晚学见过沉三元!”
“见过沉三元。”
各种拜见声音不绝于耳,在场上百名士子,纷纷作揖躬身一片。
这种情况就跟后世网络一样,当你没有见到本人的时候,各种口出狂言不屑一顾。可当大明真正的文人魁首出现,该恭敬行礼的时候,没有几个人敢无礼。
别说在场文人士子,就连坐在蒲团上的几名当世大儒宗师,此时都站起身来表达对三元及第的尊重。
相比较众人的意外跟震撼,站在台上的张士衡,却有着一种耳晕目眩的感觉。
刚才自己的那些挖苦跟讽刺,放在沉忆辰面前宛如一个跳梁小丑。西湖雅集本是扬名立万之地,同样也能让参与士子身败名裂。
今日之事传出去后,张士衡简直不敢想象,未来自己在士林中的风评。
青云之路还未开启,便要折戟沉沙!
“没想到是沉三元,难怪气度不凡。”
吴与弼首先拱手朝着沉忆辰招呼了一句,他属于理学转向心学承上启下的人物,相对而言思想包容性更高些,某些角度上是认同沉忆辰的言论。
“见过康斋先生。”
沉忆辰同样客气行礼,虽然他并不认同明朝这些理学大儒的观点,但学术讨论该有的道德礼仪还是有的。
“同样为官,吾不如沉三元。今日听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八字,可谓发人深省,难怪年少能担起天下大任。”
薛瑄就更为了客气了,他毕竟在官场呆过,而且还是京师的权力中枢。很清楚沉忆辰短短时日,能取得现在的成就,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