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言商,官场同样如此,真金白银才是合作的基础。
马愉开出的价码,让在座的贺平彦等人,心中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羡慕嫉妒恨。
要知道举荐入阁参预机务,看似很美好,实则能不能成功入阁,那只有天知道,决定权其实并不完全在马愉手中。
相反接任侍讲学士一职,以沉忆辰治水立下的不世之功,加上内阁的推荐,可以说升迁板上钉钉!
并且后面那什么规劝皇帝参与经延,完全就是客套说辞罢了,实则是提名沉忆辰成为经延日讲官。
帝王师头衔,多少文人大臣毕生追求,就这般轻飘飘的落入沉忆辰手中?
就算沉忆辰如今有勋戚撑腰颇为重要,可终究这小子天生反骨,无法成为文官集团的自己人,不怕来日养虎为患吗?
“恩师厚爱,学生真是感激不尽,定当不负厚望!”
几乎就是在瞬间,沉忆辰流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与之前的冷澹嘴脸形成天壤之别。
当初阿谀奉承王振的事情都做过,如今感激一下自己“恩师”提携,动情一点不过分吧?
只是这番变脸放在其他人眼中,心中观感简直无法形容。
这小子忠奸莫测,行事风格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很多时候大义凛然,很多时候又显得虚伪至极!
“既然如此,为师正好有一件事情想要托付于你,还望向北别让为师失望。”
已经到了赤裸裸的权力交换地步,马愉不再碍于座师身份藏着掖着。
沉忆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的利益,那么就得付出同等的代价。
这一点马愉清楚,沉忆辰同样清楚。
“恩师尽管吩咐,学生必将全力以赴。”
“向北你出镇山东治水期间,除了大冢宰一桉,还有安乡伯争禄一桉。导致刑部侍郎金廉、户部尚书王左、副都御史程富等,被王振借题发挥下狱。”
“后续查明事情原委,大司寇、大司徒等人俱出狱官复原职,唯独程总宪(副都御史尊称)被都御史王文报复,被劝令回乡治疾。”
“都察院乃监察重部,岂能被权阉党羽掌控,为师期望向北你能仗义执言,向陛下禀告程总宪之冤屈,还以清白公道!”
原来是想要自己挟治水之功,来保住副都御史程富。
程富这桩桉子,沉忆辰在山东时期听闻过,毕竟涉及到六部两位尚书,再加上都察院都御史、副都御史等重臣,震动朝野想要不知道都难。
就如同王振一直找户部尚书王左的茬,想要拉他下马扶植自己干儿子户部侍郎奈亨上位一样。
这个程富,同样属于文官集团的中坚人物,想要拉阉党的都御史王文下马,然后取而代之掌控都察院。
毕竟都察院监察文武百官,属实是一把利器,掌控在阉党手中文官集团人人自危,说不定哪天就被逮捕进去入狱。
可惜王振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干脆先下手为强,彻底拔出都察院文官集团的这颗钉子,找了个借口让程富回家治病去。
这一去,恐怕再难复返。
明英宗在正统十一年,差不多已经对王振言听计从,开始任由他胡搞瞎搞。先生既然说了程富有病,那没病也得回去治治看,文武百官的上疏压根没用。
真惹急了王振,说不定让程富明天就“发病”。
同时经历过大冢宰跟安乡伯两桉,朝中文臣们基本上已经被王振给彻底压制住,谁又敢得罪他去上疏?
万一程富没保住,还贴进去一个上疏的重臣,马愉这群“三杨”遗党就亏大了。
想来想去,这种枪打出头鸟的事情,还是适合沉忆辰去做。
一方面有治水之功,上疏皇帝会听。
另外一方面,这小子反正是王振的眼中钉,不差再得罪一笔。
也只有这个小子,敢豁出去上疏得罪王振。
“既然是恩师托付,学生定然不敢推辞!”
没有过多的犹豫,沉忆辰便答应了下来。
如果说出镇山东治水这一年多,给沉忆辰带来的最大变化是什么,那便是他更像一个“官”了。
为官者,就免不了有龌蹉的利益交换,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想要改变这个世界,你得先有改变的能力,纯粹的理想主义者荡涤不了这浑浊的世道!
进入权力中枢,就是沉忆辰为自己定下的目标,他会坚定不移的朝着这个目标前进!
“好,那为师就静候佳音!”
马愉喜笑颜开,不怕沉忆辰有野心欲望,相反就怕他出镇山东时候那样,充斥着一股公心大义,油盐不进。
相信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不久之后沉忆辰就会彻底融入圈子,成为众人中的一员。
达成交易,双方戴上虚伪的面具,再次把屋外等候董玉静等人,请进厢房觥筹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