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是瞬间清朗
不是鲁王刺杀的沈忆宸,更不是巡抚行刺的佥都御史,从头到尾都是此子在自导自演,他利用纵火之事借题发挥,诬告鲁王谋逆!
“好,沈忆宸有种,本官倒想看看他如何凭借一面之词,诬陷朝廷巡抚以及大明亲王!
张骥怒极反笑,沈忆宸还真是年少轻狂行事无所顾忌,一方大员跟堂堂亲王,岂是这么容易就被诬告谋逆的?
马辉国的账本,最多就是藩王与地方官交往密切,没有起兵造反就无法谋逆问罪!自己等人大不了认罪愿罚,凭借着朝中人脉关系,终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而沈忆宸诬告王爷,想要脱身就没那么简单了,到时候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就不用抚台操心了,韩千总把人拿下。
卞和没耐心跟张骥讨论证据问题,事情敢走到这一步,必须得有一方彻底倒下才能结束
卞和相信,倒下的这个人不会是自己的东主沈忆宸!
山东地界一夜之间风云异变,坐镇阳谷县衙的巡抚张骥及其亲信党羽,还有鲁王世子跟王府亲卫,俱被逮捕到张秋镇的牢狱之中。
同时通过严刑拷问,那批纵火的王府亲卫悉数被找寻到,作案过程均登记在册,画押之后呈递到了沈忆宸面前。
沈忆宸书法的桌案上,密密麻麻的堆放着各种证词与弹劾上疏,他这一次行雷霆手段,把对于外界的影响给压缩到了最低。甚至就连阳谷镇驻防的济南卫,都还没有意识到张骥已经被带离了县城。
“卞先生,这下人证物证俱全,就看陛下如何判罚了。
沈忆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并未有过多的欣喜。因为他知道真正决定结果的,并不是眼前的这一堆弹劾罪证,而是朱祁镇的抉择!
终明一朝,对于皇亲国戚包庇的案例数不胜数,哪怕鲁王作恶多端,沈忆宸依旧没有绝对的把握,皇帝能做到法不容情。
家天下,终究是封建王朝的本质。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东主已经做了应该做的事情,无愧于山东万民。’
卞和听懂了沈忆宸弦外之音,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劝诫,只能说对得起天下苍生!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是本官离开京师之前,对自己说的话。
“今日把这句话再说一遍,无论结果如何,本官无愧于心!”
说罢,沈忆宸把桌上的罪证跟奏章堆叠起来,递交到等候在门外的U了
驿丞手中。
“每到一站换马,用最快的方式把这些奏章送达京师!”
“是,佥宪。’
这名驿丞就是沈忆宸下船之后,接待他的那名驿丞。
正常情况下普通公文来往,都是交由驿卒运输,这次沈忆宸亲命他前来,意味着这些奏章肯定无比重要。
半年下来,阳谷县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名驿丞看在眼中,无论如何都得完成托付,以报答沈佥宪的恩情!
几日之后的紫禁城华盖殿内,大明皇帝朱祁镇高坐在御座之上,脸上表情严肃无比
殿内下方站着以成国公朱勇为首的勋戚集团,以马愉为首的内阁,以及以王直为首的六部尚书。
杨溥从去年冬季开始身体大幅度的衰落,到了正统十一年春,基本上到了卧床不起的阶段,已经无法再参与朝政。于是按照进入内阁的时间,正统五年入阁的马愉,开始主持内阁议事,同时也成为了事实上的内阁“首辅”
“沈向北的奏章,诸位爱卿都已经看过了吧?’
廷议开始阶段,参与的官员们都已经看过了沈忆宸提交的奏章与罪证,只是此事涉及到皇族亲王,寻常官员俱不敢回答,怕惹祸上身。
沉默片刻,身为现任宗正的成国公朱勇站了出来,拱手回禀道:回陛下,吾等均已看过沈佥宪上呈奏章。’
“看过就好,不知诸位卿家认为朕该如何处置?”
朱祁镇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看不出他内心想的是什么。
越是无法揣测帝心,下方群臣越是不敢回答,哪怕鲁王罪大恶极,也无法敢说出绳之以法四个字。
内阁方面首先置身事外,毕竟关乎皇亲国戚,内阁群臣名义上无权过问。以前还有个杨溥,凭借着托孤五大臣的身份,可以站出来说两句。
现在马愉无论权势还是资历,差了杨浦不知道多远,内阁这段时间地位一落千丈,哪还敢随意搭话?
六部这边除了礼部之外,心态跟内阁差不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如同沈忆宸这般豁出去,明哲保身才是硬道理。“没人说话吗?’
朱祁镇看着朝臣沉默的架势,不由加重了语气,如今没有了杨溥这位老臣的存在,朝堂愈发拘谨了。
“臣认为事关重大,不能妄下定论,可责成一名专案御史,前往兖州府查证谋逆。
最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