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去就看见最上方的公座上,坐着一位年过半百身穿绯袍的官员。
东阁除了是一座殿阁的名称外,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内阁诰敕房。
诰敕房纸面上的意思,就是负责起草和缮写皇帝诏令。但实际上东阁的工作内容,还包括翻译敕书及外国文书、揭贴、兵部纪功、勘合底簿等等。
甚至要是文渊阁办公的阁老们忙不过来,也会把一部分不重要的奏章送过来,给东阁进学的这群“实习生”们练手票拟。
这就是为什么,东阁进学历练的赏赐,在众人眼中不下于升官进爵。原因就在于这种实习经验,是日后成为朝中重臣的基础。就算最终没那么多位置进内阁,保底也得进个六部重用。
既然是内阁诰敕房,那么能坐在东阁主位上的官员,并且还身穿绯袍,毫无疑问就是内阁成员。
按照往年东阁接见实习生的惯例,都是派最后入阁知制诰的阁老出面。而正统十年的内阁班子,资历最浅的今年才刚入阁的工部侍郎兼侍讲学士高穀。
于是沈忆宸等人站齐之后,一同向高穀行礼道:“下官拜见高中堂。”
对于高穀的称呼,也是按照翰林院“其人入阁后则称中堂”的规矩来。要是换做一般非翰林官员,就得称呼高穀为阁老了。
望着眼前行礼众人,高穀点了点头道:“今日看见尔等,让本官不由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入阁办事的场景,也是这般意气风发,心潮澎湃。”
高穀入内阁也不过才短短几个月,对于沈忆宸等人的心境,自然能感同身受。
不过在说完这句话后,高穀就告诫道:“尔等心情本官能理解,但切记殿阁乃朝廷重地,容不得些许的马虎大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本官希望尔等在日后行事中,当做到恪尽职守,臻于至善,不负陛下的皇恩浩荡。”
高穀的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让原本入东阁内心有些躁动的实习生们,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确实东阁这种地方办公不能有丝毫差池,就好比诰敕圣旨,万一写错个字让意思改变,杀头抄家都有可能。
权利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自己日后当如履薄冰,才能行的稳当。
“下官谨遵中堂教诲。”
告诫了一番之后,高穀又鼓励了一番,把胡萝卜大棒都给用上了,短短几句话内高官手段尽显。
拜见完高穀,沈忆宸等人作揖后就退出了主殿,被吏员给带到了两侧的庑房。
所谓庑房,就是高堂下周围的廊房、厢房,未来沈忆宸这群入东阁进学的翰林官们,就得在庑房里面办公当值。
相比较翰林院值事厅那种单独办公桌,东阁庑房可谓升级到了独立办公室。每间十来平方米的样子,里面放置了桌椅书架,甚至还有一张小床,待遇有了质的提升。
沈忆宸分配到的这间廊房,就处于东阁主殿的右侧第一间,而左侧那间给了刘俨。虽然在称呼上沈忆宸是晚生后辈,但状元终究是状元,地位自然要超过了其他的翰林官。
来到公案前坐下,沈忆宸正准备来个葛优躺舒缓一下筋骨,门外却走进来一名青袍官员,把他给吓的一激灵,立马正襟危坐起来。
只见来者躬身行礼道:“下官乃中书舍人赵然元,拜见沈修撰。”
“噢,赵中书你有何事吗?”
“下官是分配给沈修撰的助理,如有要是尽可吩咐。”
听到这话,沈忆宸算是明白了,就跟翰林院分配了曹轩这样的吏员来当助手一样,东阁安排的是中书舍人助理。
不过与吏员不同,中书舍人有着从七品的官身,自然不像吏员那般低人一等。
“吩咐倒是没有,就是想问问赵中书,本官接下来要做什么?”
办公室里面空空如也,连一本装装样子的
.
书籍都没有。沈忆宸总不可能厚着脸皮,入职东阁第一天就躺在小床上睡个回笼觉吧?
万一被路过的阁老大臣们看见,幸幸苦苦三元及第打造的学霸人设,不就崩了?
“回禀沈修撰,今日新入职暂无要事。”
没事做?
听到这话,沈忆宸有些失落了。
毕竟今日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进入了大明的权力中枢,哪怕没多大权利去指手画脚,好歹也能有些军国大事的参与感。
结果却是没事做,难道自己要干坐一天等下班?
想了一下,沈忆宸开口道:“赵中书,本官刚好有一事未做完,不知可否麻烦你去跑下腿?”
“沈修撰但说无妨。”
“还劳烦赵中书前往一趟翰林院典簿厅,找寻一名叫做曹轩的吏员。就说本官如今在东阁当值,让他把《寰宇通志》的资料跟底稿带过来。”
“沈修撰这是要打算继续修《寰宇通志》?”
听到沈忆宸这话,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