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华年的炮兵训练进度再快,一时间也难以起到多大的用处。 因为即便是榆木炮,生产也需要时间。 然而跟大明官兵之间的鏖战,应该就在眼前了,楚行只能告诉赵年华,人休息炮不休息,轮流学习使用火炮。 楚行坚信,这榆木炮集群发射,威力会很大,即便是准头不足,几十门大炮齐射,也足够打的明军丢盔卸甲了。 当试炮之后的四三天,楚行这边儿正在给将士们训话呢,将士们正嗷嗷叫着,就有斥候来报,说对岸的官兵出现异动,看样子是要渡河。 听到这个消息,楚行第一时间爬上了战车的车顶,去观察对面官兵的情况。 只见对面的明军分成两队,一队推着战车,举着盾牌,正要上桥,另外一队,正在将制造完毕的船只推到河里。 看样子,这是准备兵分两路,强行渡河了。 而算算时间,明军也该渡河了,双方已经在薛家桥对峙了半个月了。 这段时间,双方没有停歇过,围绕着薛家桥展,你来我王,展开了数次血战。而救民军则趁机将新兵拉倒战场上,轮番作战,起到了一个练兵的效果。 起码如今新兵,看到鲜血不会尿裤子了。 而明军也是,除了日复一日的对薛家桥发起进攻之外,还不断的派士兵练习游泳,渡船,俨然是为渡河做准备。 双方都在为大战做准备,自然不可能这么无限期的对峙下去,战争最终还是要来的。 不然这么多人,在这里扎堆,仅仅是后勤压力,双方也都承受不起。 倒是楚行比起官兵要好一点,因为他是扎根在乡村上,这些日子,村民们,自愿组织护粮队,运输队,靠担子,小推车,靠肩膀,在夜里,就能将楚行需要的物资,运送上来。 但是显然,朝廷官兵已经靠不住了。 毕竟上万人的支出,可不是小数字。徐从治不知道下了多少道命令,要求青州府早日结束战事了。 徐从治是山东右布政使,跟王惟俭这个收藏夹不同,这个大佬对于青州府如此密集的战事,是相当关注的。 一连数道斥责书过来,不论是武之文还是一干统兵的将领,都吓得不行。 徐从治那是朝中真有人的大佬,如果这事情处理不好,分分钟碾压的人告老还乡。 武之文心里很清楚,统帅一万大军剿灭山贼,头前半个月行军,后半个月磨合,这都说得过去,毕竟朝廷大事,求稳没毛病。 但若是一直没有头绪,那像是徐从治、杨肇基这样的大佬可能就怪罪了。 此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一万大军,吃喝拉撒,每天烧的都是青州府的银子。 当然了,如果武之文胆子大一些,顺手洗劫些乡镇,倒是可以弥补一下。 毕竟这种事情,在官员们看来,是属于常例。当官不贪污,当兵去欺压百姓,那不属于不务正业么? 朝廷雇佣你们,是给你们权利,让你们自负盈亏的。 不要指望朝廷给你发饷银? 给你发,也是发纸钞,那玩意也花不出去。 这也就是所谓的杀良冒功了。 关键是,武之文这边儿的情况,比较特殊,他青州府本身就比较乱,屠杀乡镇,会导致百姓们日子更加难过,到时候大规模的起义军起来,这日子就更没法过了。 这两年,白莲教已经闹了两拨了。 从徐鸿儒到红娘子,都给朝廷增加了不小的麻烦。 再到如今的楚行的什么鬼玩意救民军。 若是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举省皆叛,到时候就不麻烦了。 当然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武之文,自己有一定的政治抱负,他还想往上走走,所以他很爱护自己的官声。 所以诸多压力之下,他是不可能一直与救民军进行对峙的。 哪怕是有风险,在做完诸多准备之后,也是要渡江打仗的。 而楚行也很快便读懂了明军的诉求,他们要梭哈了。 当即他转身对身边儿的将领说道:“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做好准备,今日怕是要决战了。” 楚行故意将声音说的非常深沉,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一战,关乎救民军的生死存亡。 下面一群将领齐声道:“遵命!” 楚行微微点头道:“都各自准备吧!” 当即,孙玉秀,刘青山,秦去疾,李大虎,陈二牛,贺九牛等将领一起退下,他们要去率领各自的部队,做好战斗准备。 这可是救民军自成立以来,所要面对的规模最为浩大的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