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孝期的缘故,颜色鲜亮的都被收了起来,衣柜里剩下的不是暗沉之色就是素色。
昨日她穿了黑色骑射服,今日,她伸手拿了一套浅色的素绣皂绪複骑衣。
一穿上,伺候她穿衣的采薇便是眼前一亮:“姑娘,这套非常适合您,穿在身上整个人的气色精神都提振了很多,不失英姿,也不失女儿家的柔美。”
白宪嫄没说话,收拾好手帕、拿着射箭专用的手套,带着一小包煮过的银针,转身往外走。
走了几步,她又回身去,从梳妆桌的抽屉里,找出许久不曾用过的脂粉,往脸上扑了些,又往唇上抹了一点口脂,往身上抹了些香露。
对着镜子照了照,她这才往外走去。
采薇拉着渥丹问:“姑娘今日约了穆公子吗?”
“啊?我不知道啊!”渥丹说,“不是去箭场学骑射吗?”
采薇:“是不是穆公子也去箭场?”
渥丹:“为什么这么问?”
采薇:“姑娘刚刚居然从抽屉最里头翻出了脂粉!还抹了香露,抹了口脂!”
渥丹笑着打了她一下:“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学坏了呀!就算穆公子去,他们之间相敬如宾,从无逾矩,关香露什么事?”
采薇捂嘴笑,又问:“我发现最近姑娘每日都会带着银针出门,为什么啊?该不会天天去琢玉苑找人练习扎针吧?”
渥丹摇头:“没有呀!在琢玉苑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区别。可能是备用吧。”
采薇:“哦…….”
采薇不提,渥丹还没注意到,被她这样一说,路上渥丹不由多看了自家姑娘几眼,突然发现,她今日怎么这么好看?美得发光,她一个女子都不舍得移开视线了。.
难道今日真的约了穆公子?
然而到了箭场,并不见穆清风,还是只有于仞一人而已。
于仞还是老样子,冷峻无情,仍然让姑娘蒙眼射箭,说等姑娘能蒙眼射中靶心了,再上马不迟。
于是,今日跟昨日一样,姑娘蒙着眼睛,一根接一根地射箭。
渥丹打了个呵欠,跟呦呦一起去了旁边挂弓那边的架子后头,找地方坐了,拿出针线,一边绣花,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这个世界,便又只剩下她和他了。
没有旁人在,白宪嫄也蒙着眼睛,于仞方才能够好好地看她一眼。
她今日跟昨日不同了。
穿着一身浅白的骑射装,整个人像渡上了一层月华,不及他巴掌大的脸蛋似初生的婴儿般纯洁,仙胎神韵,冰肌玉骨,漂亮小巧的朱唇柔美莹润……
“又射偏了。”白宪嫄扯开黑布看了,摇摇头,转头看向于仞,“昨日还——咦?你怎么了?”
她发现,于仞背对着她,像是捂着口鼻。
她绕过去一看,他正拿手绢捂着鼻子,手绢上有红色。
白宪嫄脸色一变,掏出银针来,拉开他捂鼻子的手,一针扎在他人中。
他的鼻血渐渐少了,很快止住。
“怎么又流鼻血了呢!”白宪嫄皱眉,“手给我,把脉看看。”
于仞却不给:“不用。无妨。”
白宪嫄摘下手套,一把拉过他的手来,给他把脉。